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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冬的风卷着细雪,从菱花窗棂的缝隙钻进来。

苏渺望着镜中女子眉心的朱砂,指尖轻颤着将银簪***云鬓。

铜镜映出身后雕花屏风,隐隐透出温泉池中男人挺拔的轮廓。

水雾氤氲间,萧砚的声音裹着湿意传来:"过来。

"丝履踩过青玉砖,水汽凝在睫毛上。

苏渺垂眸跪坐在池边,素手执起犀角梳。

墨色长发在她指间流淌,恍惚仍是七年前那个雪夜,浑身是伤的小乞儿被玄衣少年抱回王府。

"王爷的发..."梳齿突然勾住一缕银丝。

苏渺怔住,萧砚不过而立之年,鬓角竟已斑白。

温热的手掌突然攥住她手腕。

水花四溅,苏渺整个人被拽入池中。

锦缎浸了水变得沉重,萧砚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今日的香,换成了龙涎?"苏渺咬住舌尖,血腥气在口中漫开。

七日前她将见血封喉的鸩毒淬在香炉中,此刻却被他按在胸前,隔着单薄中衣能触到那道狰狞箭伤——十四年前在漠北,正是这道伤痕的主人将她从狼群里救出。

"怎么在发抖?"萧砚的唇擦过她颈侧,指尖挑开她腰间绦带。

苏渺猛地抽出藏在发间的银簪,寒光划破雾气。

利刃刺入血肉的触感如此真实,殷红在素白中衣上晕开。

萧砚闷哼一声,却将她手腕攥得更紧,任由簪子又没入三寸:"终于等到这天了?"血色漫过苏渺的指缝,她望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忽然想起及笄那夜。

萧砚握着她的手教她写"渺"字,朱砂笔尖在宣纸上游走,他的气息染红她整片耳廓:"苏水之渺,当有万里之志。

"此刻他眼中映着摇曳的烛火,竟像燃着某种灼人的期待。

苏渺忽然心慌意乱,拔出发簪踉跄后退,却在池畔踩到湿滑的青苔。

后脑即将撞上池壁的刹那,萧砚揽住她的腰翻身垫在下方。

沉闷的撞击声在水面炸开,苏渺看到有血丝从他唇角溢出,染红池水。

"为什么..."她攥着他衣襟的手不住颤抖,簪尖抵住他咽喉。

萧砚低笑出声,抬手抚上她湿漉漉的脸颊:"从你扮作舞姬进府那日,我就在等。

"他胸膛起伏带动伤口,鲜血染红两人交缠的衣襟,"苏家一百三十七条人命,够不够你这一刀?"铜灯台上的烛泪凝结成珊瑚状,苏渺蜷缩在密室角落。

腕间玄铁锁链随着动作发出轻响,这声响与七年前初入王府时脚踝银铃的震颤竟有三分相似。

她盯着墙壁上斑驳的暗影,忽然发现此处布局竟与幼时闺房分毫不差——连雕花拔步床的位置都精准复刻。

石门轰然开启时,月光顺着萧砚的轮廓流淌进来。

他披着墨狐大氅,掌心血玉扳指在黑暗中泛着幽光,胸口缠着渗血的纱布。

"你以为那些密信是我写的?"他扔下一卷泛黄的信笺,苏渺认出这正是三年前她在书房暗格发现的通敌证据。

信纸上的"北狄可汗亲启"字迹凌厉,与当年父亲书房搜出的密函如出一辙。

苏渺抓起信纸冷笑:"难道这上面盖的不是宁王私印?"话音未落,她忽然僵住。

借着月光细看,印泥边缘竟有细微的龟裂纹——这是前朝官印特有的瑕疵,而萧砚的私印用的是西域贡品朱砂。

萧砚忽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

他擦去血迹的动作让苏渺瞳孔骤缩,那方素帕角落绣着歪歪扭扭的竹叶,正是她十四岁初学女红时的拙作。

"王爷!"侍卫凌风突然闯入,"南苑那位...咽气了。

"梅香混着血腥气在停尸房弥漫。

苏渺被铁链拴在梁柱旁,看着凌风将白布掀开。

榻上老妇面目狰狞,喉间插着半截玉簪——正是三日前她从苏渺发间夺走的那支。

"林嬷嬷死前一直在画这个。

"凌风递上染血的宣纸,上面是无数个扭曲的同心结。

苏渺如遭雷击,这是苏府暗卫传递密报的暗号,当年只有父亲与..."先帝的鹰犬。

"萧砚突然将匕首刺入尸体心口,挑出枚青铜令牌。

令牌边缘镌刻的龙纹让凌风瞬间跪地——这是只有皇室暗卫才有的噬心令。

苏渺忽然想起灭门那夜,母亲将她塞进密道前,曾将染血的同心结塞进她手心:"去找漠北..."后面的话被破门声斩断。

此刻记忆如被撕开的伤疤,她终于读懂母亲未尽的遗言——漠北军中的萧老将军,正是萧砚的祖父。

暴雨冲刷着琉璃瓦,苏渺跌坐在满地密函中。

这些从王府暗阁翻出的卷宗记载着惊天之秘:十五年前先帝忌惮苏家与漠北军勾结,命暗卫伪造通敌证据。

而执行这场屠杀的刽子手,正是佩戴噬心令的林嬷嬷。

"你父亲书房那些信,是先帝临摹萧老将军笔迹所写。

"萧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久病之人特有的沙哑,"当年我祖父为保漠北三十万将士,不得不亲手将火把扔进苏府。

"苏渺转身时,看见他手中捧着个鎏金木匣。

匣中白玉镯沾着干涸的血迹,正是母亲当年的嫁妆。

最底下压着封未拆的信,火漆印着苏家族徽。

"你及笄那日收到的匿名贺礼..."萧砚剧烈咳嗽着倚住门框,"其实是我差人送去醉月楼的。

"苏渺颤抖着拆开信笺,泪水晕开墨迹。

这是父亲在行刑前夜写的绝笔:"吾女渺亲启...萧家小儿冒死传讯,奈何皇命难违...汝当如漠北鹰,莫困前尘..."窗外惊雷炸响,苏渺突然闻到熟悉的龙涎香。

发现萧砚袖口渗出的血迹变成诡异的青紫色——那是她半月前下在香炉里的鸩毒发作的征兆。

"解药呢?"她发疯般翻找妆奁,却想起那瓶琉璃药瓶早已在得知"真相"那夜,被她砸碎在梅园青石板上。

梅枝在暴雨中折出脆响,苏渺十指深深抠进青石板缝隙。

前夜摔碎的药瓶残渣混着泥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当她将沾满血污的碎瓷捧到鼻尖时,忽然发现浸泡过白梅雨水的毒药竟散发出龙脑香气——与萧砚常佩的香囊味道一模一样。

"你以为这是解药?"凌风举着松明火把突然现身,火光将他脸上的刀疤映得狰狞,"当年王爷为求漠北巫医救你,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

那巫医要的根本不是金银,而是..."惊雷劈开夜幕,苏渺突然捂住心口。

眉间朱砂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露出底下狰狞的箭疤——这是当年萧砚为她挡箭留下的印记。

凌风的声音突然哽咽:"是饮过同心蛊的活人心头血!"记忆如潮水倒灌。

苏渺想起这七年每逢月圆,萧砚书房总是彻夜燃灯。

有次她偷偷舔破窗纸,看见他攥着匕首刺入心口,将鲜血滴入翡翠酒盏。

次日嬷嬷端来的汤药,总带着铁锈味。

"王爷体内鸩毒昨夜已侵入心脉。

"凌风突然拔出佩剑斩断她腕间锁链,"他说你若真想报仇,该去地牢看看..."地牢石壁上布满抓痕,苏渺踉跄着撞上玄铁囚笼。

腐臭味中,她看见个浑身脓疮的老妇正在啃食鼠尸——竟是当年教她跳胡旋舞的教坊司主事春娘。

"他终于舍得让你见我了?"春娘咧开缺齿的嘴,举起溃烂的右手,"你可知这噬心毒发作时,要把骨头一寸寸敲碎才能止痛?"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青色刺青赫然是苏府暗卫图腾。

血玉镯从春娘腕间滑落,苏渺认出这是母亲贴身之物。

老妇癫狂大笑:"当年先帝让我们十二暗卫给苏家安罪名,萧老将军发现端倪后,你那好情郎亲手剐了十一个!只剩我逃到南诏…"地牢突然剧烈震动,凌风浑身是血冲进来:"王爷毒发了!"苏渺转身时,春娘突然暴起。

生锈的铁链缠住她脖颈瞬间,一支羽箭穿透老妇眉心。

萧砚倚着石墙缓缓滑坐,手中雕弓弦上沾着黑血,腕间皮肤已浮现蛛网状青斑。

"别碰…"他挥开苏渺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当年巫医给的其实是两瓶药。

"月光透过气窗照亮瓶身,苏渺看到自己眉心血痣的颜色正在瓶中药液里流淌——那是用西域火狐血炼制的药引。

萧砚忽然咳出大团血块,声音轻得像要散在风里:"朱砂痣每淡一分,你体内的蛊就弱一分…"他指尖抚过苏渺眉间旧疤,"等它消失那天,你就能…"苏渺猛地扯开他衣襟,匕首毫不犹豫刺入自己心口。

鲜血滴入瓷瓶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