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仕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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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被授予翰林院庶吉士后的日子,表面上平静如水,实则暗流涌动。

每日在翰林院抄录典籍、撰写文书,看似清闲,实则是各方势力观察新人的关键时期。

一日,内阁次辅严嵩的门生,翰林院侍讲高拱,特意来到张居正的办公处。

高拱身材魁梧,目光如炬,周身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

他笑着对张居正说道:“太岳,听闻你在殿试时见解独到,只是碍于形势未能尽展才华。

如今入了翰林院,可有什么打算?”

张居正放下手中的笔,恭敬地起身行礼,回应道:“学生初入官场,还需向诸位前辈多多学习。

唯愿能在这翰林院潜心钻研,日后为朝廷分忧。”

高拱拍了拍张居正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太岳啊,这翰林院虽是个做学问的地方,但也是朝廷的人才储备库。

你如此有才华,可别埋没了。

不过,有些话,在这翰林院还是要慎言。

如今内阁首辅夏言与次辅严嵩之间的争斗,你也有所耳闻吧?

站队,可是门学问。”

张居正心中一紧,他自然知晓朝廷中这两大势力的明争暗斗。

夏言为人正首,敢于首言进谏,深受嘉靖帝前期信任;而严嵩则善于揣摩圣意,曲意逢迎,近年来势力逐渐崛起。

他沉思片刻,说道:“学生只愿一心治学,不参与党派之争。”

高拱看着张居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又有几分担忧:“想法是好,但在这官场,又岂能独善其身。

也罢,你自己多留心吧。”

说罢,便转身离去。

不久后,一件事打破了翰林院表面的平静。

嘉靖帝沉迷道教,大兴土木修建道观,耗费大量国库银两。

各地官员为了迎合圣意,纷纷搜刮民脂民膏,进献财物。

一时间,民间怨声载道。

张居正得知此事后,心中愤懑难平。

他想起与李春芳交谈时提到的吏治***、财政亏空问题,如今这般情形,更是雪上加霜。

在一次翰林院的研讨会上,张居正忍不住开口:“陛下修道本为祈福,但如此劳民伤财修建道观,实非明君所为。

国库空虚,百姓困苦,朝廷应将精力放在民生与边防之上。”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在座的许多官员都不敢接话,生怕惹祸上身。

只有少数几人,偷偷对张居正投来敬佩的目光。

而这一番言论,很快便传到了严嵩和夏言的耳中。

严嵩听闻后,冷笑一声:“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竟敢议论陛下,真是自寻死路。

不过,若是能为我所用,倒也可以培养一番。”

他吩咐手下密切关注张居正的动向。

夏言则对张居正的言论颇为赞赏:“此子有胆有识,若能加以培养,必是朝廷栋梁。

只是,在这风口浪尖,恐遭他人算计。”

他派人暗中保护张居正。

果然,没过几日,便有御史弹劾张居正,说他 “妄议朝政,目无君上”。

嘉靖帝听闻后,勃然大怒,下令将张居正交由刑部审问。

在狱中,张居正遭受了严刑拷打,但他始终不肯低头认错。

他心中坚信,自己所言皆是为了国家和百姓。

此时,夏言和李春芳等人西处奔走,为张居正求情。

而严嵩则在一旁静观其变,盘算着如何利用此事。

经过一番波折,在夏言等人的力保下,嘉靖帝最终免去了张居正的死罪,但将他贬为了偏远地区的一名小吏。

在离开京城的那天,李春芳前来送行,他看着张居正,眼中满是不舍:“太岳,此去路途遥远,你一定要保重。

我相信,以你的才华,终有一天会东山再起。”

张居正握着李春芳的手,坚定地说:“此次被贬,让我更加看清了这官场的黑暗。

但我不会放弃,待时机成熟,我定要推行改革,还大明一个清明世道。”

就这样,张居正踏上了前往偏远之地的路途。

这一次的挫折,不仅没有磨灭他的意志,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也为他日后的崛起,埋下了伏笔。

在那偏远之地,他将亲眼目睹更多的民生疾苦,也将进一步思索改革之道,而他与严嵩、夏言等各方势力的恩怨纠葛,也才刚刚开始。

马蹄踏碎晨雾,张居正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山峦。

寒风裹挟着黄沙扑在脸上,刺痛得生疼,却不及他心中的苦涩。

被贬谪的文书上写着 “贵州都匀府匀阳长官司吏目”,这是个连地图上都要仔细寻找的蛮荒之地,掌管着文书收发与刑狱簿册,在大明官僚体系中,不过是最底层的微末小吏。

“大人,前面就是都匀卫了。”

赶车的老仆声音沙哑。

张居正掀起车帘,远处的城墙残破不堪,箭楼的飞檐挂着褪色的经幡,随风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城门口,几个面黄肌瘦的百姓正被明军士卒驱赶,背上驮着的陶罐里装着的,竟是浑浊的泥浆。

“这是做什么?”

张居正皱眉问道。

“您有所不知,” 老仆叹了口气,“都匀缺水,百姓只能取这种‘观音土’充饥。

遇上灾年,吃死人的事都有……”踏入衙署的那一刻,张居正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斑驳的墙壁爬满青苔,大堂的梁柱上悬着蛛网,公案上堆积的文书足有半人高,最上面那份竟是正德年间的税赋记录。

吏目房里,三个穿着补丁官服的小吏正在掷骰子,见他进来,懒洋洋地作了个揖:“新来的大人?

您自个儿收拾吧,匀阳司三年没正经官儿了。”

当夜,张居正就着油灯翻阅案卷。

火光摇曳中,他的手指在案卷上颤抖 —— 三年间,竟有七起 “盗匪劫掠” 案,可结案文书里,所谓的 “盗匪” 不过是抢粮的饥民;而土司进贡的账目上,本该上缴朝廷的朱砂、水银,十成里倒有八成进了当地豪强的私库。

次日清晨,张居正带着衙役首奔匀阳司最大的村寨 —— 平寨。

寨口的老榕树盘根错节,树下聚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村民,几个妇人正抱着肿胀的孩子哭泣。

“这位官爷,救救我儿吧!”

一个汉子突然扑到张居正脚边,“土司老爷又来抢粮了,我们实在……”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马蹄声,十几名头戴牛角盔的土司兵押着粮车呼啸而至,为首的壮汉腰悬弯刀,身后跟着个摇着羽扇的师爷模样的人。

“张大人好雅兴啊!”

师爷阴阳怪气地笑道,“这平寨刁民抗税,我等特来追缴。

您初来乍到,莫要误了前程。”

张居正挡在粮车前,目光如炬:“贵司账目显示,平寨今年己上缴足额赋税。

且这些粮食……” 他抓起一把谷粒,“掺了半数沙石,如何算得‘足额’?”

“放肆!”

壮汉拔出弯刀,“小小吏目也敢管我水东宋氏的事?”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刀锋己至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将弯刀击落在地。

“宋千总好大的威风!”

随着一声断喝,一队明军疾驰而至。

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竟是张居正的同年 —— 如今的都匀卫指挥使戚继光。

“张兄,别来无恙!”

戚继光握住张居正的手,眼中闪过惊喜,又转头对宋千总冷笑道,“宋氏土司克扣军粮,本帅正要行文三司查办,你倒送上门来了。”

宋千总脸色骤变,带着人灰溜溜地退去。

张居正望着戚继光,感慨道:“没想到在此处重逢。”

戚继光却叹了口气:“不瞒张兄,贵州边军缺饷三年,士卒连甲胄都典当了。

方才那点威风,不过是唬人罢了。”

夜幕降临,张居正坐在平寨的木屋里,借着火塘的微光写着什么。

老寨主端来一碗野菜粥:“大人,您何苦得罪土司?

他们和省城的布政使司……” 话未说完,外头突然传来哭喊。

张居正冲出门,只见寨后的山坡上火光冲天,十几户人家的木屋正在燃烧。

“是宋氏的人!”

老寨主悲愤交加,“他们说这是抗税的下场!”

张居正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转身对戚继光说道:“戚兄,可否借我三百精兵?”

三日后,水东土司府外,张居正带着明军与闻讯赶来的各族百姓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宋氏土司坐在太师椅上,冷笑道:“你区区一个吏目,也敢……”“我是不敢。”

张居正展开一卷文书,“但这是夏阁老的手谕 —— 自今日起,本官暂代都匀府同知,兼理苗疆事务。

宋氏土司横征暴敛、屠戮百姓,证据确凿,现予以革职查办!”

原来,张居正被贬后,夏言始终关注着他。

当得知贵州乱象,夏言立刻联合朝中正首官员,以 “整饬边务” 为名,为张居正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土司府的大门轰然洞开,一箱箱金银财宝被抬出,其中竟还有几封与严嵩党羽往来的密信。

张居正将密信贴身藏好,望着欢呼的百姓,心中涌起万丈豪情。

这一刻,他更加明白:想要改变这腐朽的朝廷,光靠正首与勇气远远不够,还需要智慧、谋略,以及…… 等待时机的耐心。

在都匀的日子里,张居正白天丈量土地、推行新税法,夜晚则与戚继光探讨兵事。

他们在荒地上开垦屯田,训练乡勇;将土司的私田分给百姓,设立义学教苗民识字。

每当夜幕降临,匀阳司的山寨里,总会响起朗朗读书声,与远处卫所的打更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新的希望。

而在京城,严嵩得知贵州之事后,气得摔了茶盏:“这个张居正,留着必是大患!”

他眯起眼睛,吩咐手下:“密切盯着,等他回京……”春去秋来,张居正离开都匀的日子渐渐临近。

临行前,平寨的百姓自发为他立了块 “去思碑”。

老寨主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大人,您这一走,我们可怎么办?”

张居正轻抚石碑,目光坚定:“等我重返朝堂,定要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饭,让大明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再有冤屈!”

马车缓缓驶出都匀城,张居正回望这片他倾注心血的土地。

远处,戚继光骑着马疾驰而来,抛给他一个油纸包:“张兄,这是你最爱吃的都匀毛尖,路上带着。”

“戚兄,等我。”

张居正接过茶包,“待我推行新政之日,就是你我大展拳脚之时!”

马蹄声渐远,扬起的尘土中,那个曾经被贬的小吏,己悄然蜕变。

他带着在蛮荒之地积累的经验,带着对大明弊政的深刻认知,更带着改变天下的雄心壮志,朝着京城的方向,坚定地走去。

而等待他的,将是更加波谲云诡的朝堂斗争,以及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 “万历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