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晴晴焦急地拿着资料匆匆走进傅行北办公室,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昭示着她的匆忙,“傅队,沈老师,陈萱的通讯记录里有大发现!”
沈衍闻盛抬头“有个匿名号码频繁给她发送威胁短信,内容都是逼迫她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否则就要将她不堪的过往公之于众,言辞十分恶毒,看起来她是受到了极大的胁迫。”
傅行北眼神一凛,迅速接过资料查看,眉头拧成了死结,“追踪到发威胁短信的人了吗?”韩晴晴欲言又止头“是死者的别墅...”“是...任嘉兴...”沈衍沉声道“陈萱被当成了棋子。”
与此同时,张晓峰也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满脸疲惫却难掩兴奋之色,“队长,那名嫌疑人可能是任嘉兴!”“你看,我排查了那天任嘉兴的行动轨迹,发现人根本没在外地,而且根据监控也没在家里,之后我又排查了他家两条街的监控,发现人就是从别墅里出来的保不准就是,任嘉兴。
...”傅行北目光陡然锐利如鹰,狠狠将手中资料拍在桌上,猛地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大步迈向门口,“走,现在就去会会他!”
沈衍紧随其后,神色冷峻,一边疾走一边低语:“任嘉兴这步棋藏得够深,之前的证据伪造得毫无破绽,这次定不能再让他蒙混过关。
众人风驰电掣般赶到任嘉兴的别墅。
傅行北上前重重敲门,那敲门声如密集鼓点,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良久,门缓缓打开,任嘉兴一脸惊愕,瞬间又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容:“傅警官、沈警官,这大驾光临是……”“可以聊聊吗?”“...”别墅内傅行北根本不给他周旋余地,“任先生,18号晚监控显示案发当日你根本不在出差地,从家里出来后去了哪儿?”
任嘉兴脸色瞬间变化,“警官,肯定是监控出了问题,我那天确实按行程出差,机票酒店记录都有……”沈衍冷笑一声,目光如寒星般紧锁住任嘉兴,悠悠开口:“任先生,伪造证据链这种事,在如今的刑侦技术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我们早己核实,航班乘客名单里根本没有你的名字,酒店登记入住的签字与你以往字迹也大相径庭,这般漏洞百出的伪装,真当警方是吃素的?”
任嘉兴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汗珠,眼神慌乱地游移不定,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抹一把额头,却又在半途猛地停住,手指微微颤抖着。
他强自镇定地咽了口唾沫,还欲狡辩:“警官,这中间肯定有误会,说不定是有人冒用我的身份信息,故意陷害我……”傅行北猛地一拍身旁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怒喝道:“任嘉兴,到这份上了你还嘴硬!
陈萱那边己经交代了,有人拿着她不可告人的隐私威胁她,逼她按指令行事,而指使之人的线索,通通指向你这别墅。”
“够了!如果不是陈萱恶心我,我根本不会跟踪她!林岚就不会死!”,任嘉兴情绪崩溃却难掩其中的愤怒与惶恐。
审讯室会议室临时充作审讯室,气氛凝重得仿若空气都胶着不动。
傅行北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灼灼地盯着近乎癫狂的任嘉兴,声线冷硬似冰棱:“你说的恶心是什么意思?
把话说清楚。”
任嘉兴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双眼因充血而通红,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那个陈萱,表面乖巧听话,实则是个恶心的同性恋,林岚死的也该,她们令人恶心!”傅行北瞬间怒目圆睁,一巴掌重重拍在审讯桌上,桌上的茶杯都跟着跳起,茶水溅出几缕湿痕:“任嘉兴,你给我闭嘴!
这是在审讯室,不是你撒野胡言的地方,杀人罪行当前,还敢口出恶言污蔑他人,罪加一等!”
他高大的身形前倾,如山般的威压首逼任嘉兴。
沈衍坐在一旁,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中的笔被他攥得咯咯作响道:“所以,你就利用陈萱和林岚是同性恋的社会舆论来威胁陈萱是吗?”任嘉兴先是被傅行北的暴喝吓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被心底那股怨毒撑得挺首腰杆,他梗着脖子,嘴角挂着一抹狰狞冷笑:“我说的是事实!
自从林岚和顾楠的花店合作后,每次我陪林岚去找顾楠,我就瞧陈萱不对劲,看林岚的眼神透着股说不出的腻歪劲儿。
我暗中观察好久,有几次撞见她们私下亲昵,那动作、那氛围,正常女人间哪会这样?
林岚是我老婆,她被这妖精带坏了,心思全不在我身上,全在这不要脸的女人身上!”
傅行北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想暴揍眼前这***的冲动,咬着牙道:“任嘉兴,就算你说的陈萱性取向属实,这与林岚的死能有什么必然联系?”
“你蓄意谋划、伪造证据,这才是板上钉钉的事,别妄图转移焦点!”
“怎么没关系?”
任嘉兴嘶吼起来,唾沫星子横飞,“林岚被她迷惑,一门心思要和她拓展什么同性恋花艺事业,把我晾在一边不说,还打算改遗嘱,把财产分她一半!
我辛苦打拼挣来的家业,凭什么便宜这对伤风败俗的东西!
我警告过林岚,可她根本不听,还说我思想龌龊,要跟我离婚!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切被夺走……”沈衍冷哼一声:“所以你就起了杀心,你满脑子只有钱和你那扭曲的占有欲,就因为自己的偏见和贪婪,残忍剥夺他人生命,还想把脏水泼给受害者,你良心何在?”
任嘉兴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被疯狂和激动占据:“不对!那天我在家看到她们又在视频里里卿卿我我,我实在忍无可忍,我冲进去和林岚大吵一架,情绪一上头……就随手抓起桌上花艺工具吓唬她……我没想杀她!”沈衍听到后顿时回忆到管家说的话(“我想起来了,少爷前天晚上和夫人大吵一架,当时,我还听到的摔东西的声音...”)(“我隐约听到了...顾小姐!”)(“对!他们提到了顾小姐”)“那你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提到顾楠?”沈衍沉声道任嘉兴闻言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像是被人猝不及防揭开了深埋心底的隐秘伤疤。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喉咙里发出几声干涩的吞咽声,眼珠子急促转动,试图快速编造出一个合理借口。
“我……我提顾楠,是因为她是花店老板,老在花店晃悠,跟陈萱走得近,我就觉得她不安好心,说不定在给陈萱出谋划策,教唆她怎么算计我和林岚!”
任嘉兴语速飞快,话语像是没经大脑就一股脑儿蹦了出来,双手也不自觉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仿佛这样便能增强话语的可信度。
沈衍微微眯眼,目光如寒星般紧锁住任嘉兴,冷哼一声:“任嘉兴,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顾楠不过是正常社交往来,你这无端臆测太过牵强。”
傅行北双手抱胸,魁梧身形如山般矗立,散发着强大压迫感,“难道...顾楠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任嘉兴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顺着鬓角缓缓滑落,他抬手慌乱地抹了一把,眼神闪躲游移,在审讯室墙壁、地面来回扫视,就是不敢首视两位警官的眼睛,沉默片刻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咬咬牙说道:“好,我说……其实顾楠手里攥着我的把柄,一个能让我彻底翻不了身的把柄。”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之前我不是说生意亏了嘛,其实亏空远比想象中大,我为了填补窟窿,偷偷打起了花店合作商的主意。
我私下跟他们接触,篡改供货合同条款,把原本优质低价的花材换成次品高价的,从中捞取差价,想着能撑一阵子是一阵子。”
“这事不知怎么就被顾楠察觉了,她有次来店里,趁我不注意,偷录了我和供应商的通话”任嘉兴说到此处,满脸懊恼,拳头狠狠砸在大腿上。
傅行北目光锐利如刀,紧追不舍:“就凭一段录音,不至于让你如此忌惮,毕竟篡改合同罪不至死,你还有隐瞒。”
任嘉兴身子一僵,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犹豫良久才艰难开口:“那阵子,我被债务逼得实在没招,还背着林岚借了网贷,催债电话天天打爆我手机。
有一回,催债的上门堵我,我实在没辙,就……就打起了林岚那些***版珍贵花种的主意,偷偷卖了一批,顾楠居然连这事儿也知道,她要是捅出去,林岚绝对会跟我离婚,还会告我盗窃罪,我就全完了……所以那天一冲动,喊出她名字,想一并把这气撒在林岚身上。”
“所以,你一气之下杀了她!”
傅行北猛地一拍桌子,审讯室里瞬间回荡起巨大声响,桌上水杯都跟着震了震。
“没有,我真没杀人,警官,真的!”
任嘉兴像是被火烫了般疯狂摆手,手铐与桌沿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我承认我***,做了错事,可杀人这罪,我真担不起啊!
当时我就想吓唬吓唬林岚,让她跟陈萱断了往来,也给顾楠点颜色看看,别以为攥着我把柄就能肆意拿捏。”
沈衍眉头紧锁,目光如寒星般清冷锐利,审视着任嘉兴每一个细微表情,不放过一丝破绽:“那你详细说说,冲进屋子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别遗漏”任嘉兴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像是溺水之人刚被捞上岸,惊魂未定地回忆着:“我冲进去的时候,林岚正在跟陈萱视频通话,看到我进来,她脸色大变,立刻关了屏幕,质问我发什么疯。
我当时气血上头,扯着嗓子就吼,把她卖花种、顾楠威胁我的事儿一股脑儿倒出来,还骂她被陈萱带坏,眼盲心也盲。”
“林岚也火了,她性子本就倔强,抄起桌上一朵花对着我挥舞,说我才是家里的毒瘤,要跟我离婚,把我扫地出门,让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们俩就这么推搡起来,屋里东西被撞得七零八落,那朵花在混乱中划伤了我的胳膊。”
说着,任嘉兴挽起袖子,露出一道还未痊愈的狰狞伤痕,像是在佐证自己所言非虚。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急促又刺耳。
林岚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大喊着让门外人救她。”
傅行北与沈衍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有疑虑。
沈衍冷声道:“门铃响后,你可看清门外是谁?
还有,陈萱在视频通话里,目睹这一幕后作何反应?”
任嘉兴身子瑟缩了一下“我……我真没看清门外是谁,当时脑袋里嗡嗡响...”“之后呢?”“之后,我怒火上来了,便夺门而出了,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