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醒·当现实开始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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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沿着窗帘缝隙渗进屋内,在洁白的床单上映出一道斜长的金线。

池无栖猛地从梦中惊醒,睁眼时大脑还陷在混沌之中。

池无栖醒了。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没有挣扎,也没有恍惚,只是静静地盯着天花板。

是梦吗?

可她无法平静。

她还记得一切。

池无栖动了动手指,确认自己能动,然后轻轻坐起身。

她没有立刻下床,只是坐着,仿佛时间静止了。

阳光缓慢地移动,她却像没察觉般盯着前方某个虚无的点,双手紧紧攥着被角。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重得像梦境还未结束。

首到很久以后,她才机械地拿起手机。

06:46她怔住。

梦里发生的那么多事,现实中竟只过去了五个小时?

池无栖抱着手机坐在床上,脑袋里翻江倒海般地回想着梦境的细节。

指尖几乎是颤抖地滑动屏幕,打开搜索栏——她需要验证,确认,找一个现实的锚点让她相信自己真的醒了。

她打开搜索引擎,敲下关键字:“八只恶犬 少女 童谣 镇上事件”没有结果。

她换了词,又搜:“八只恶犬袭击少女小镇传说”“克莱尔太太 甜点店 灰色小镇”“奥萝拉 教堂饼干”全都没有。

像是那整个世界根本不曾存在过,像是她的脑袋凭空构造出一个错综复杂的剧情和设定。

可她不信。

她能清楚记得广场上孩子的笑声,能回忆起饼干的香味,能描绘那恶犬袭来时猩红的双眸,甚至,她还能想起克莱尔太太的盘发中混着缕缕棕发。

还有那本日记本末页写下的“池无栖”三个字。

——她不可能凭空想象出这一切。

不是幻想,那不是梦,是……什么?

她盯着搜索结果的空白发呆了很久,仿佛网络的沉默在讽刺她:你找错世界了,池无栖。

池无栖的手指一僵,手机滑落到床单上,她盯着它,像是盯着一块证据的尸体。

梦境的真实和现实的空白,像两条并行线永远不可能交汇。

脑海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不断闪回,像是某种警告,又像是呼唤。

时间悄悄流逝,阳光渐渐强烈,从窗帘之间的缝隙挤进幽暗的房间,却没能照亮她心头的迷雾。

池无栖的呼吸开始变得缓慢而沉重,胸口闷得像被什么东西压住,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泪水正悄无声息地滑落。

她想起梦中那个小镇灰得发绿的天空,那个没有昼夜的世界,还有克莱尔太太那温暖又慈爱的语气。

梦里的自己……是奥萝拉,还是她池无栖自己?

手机屏幕依旧亮着,显示着搜索的空白,在静谧幽暗的房间显得尤为刺眼。

池无栖的视线渐渐模糊,她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像是想要拭去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重量。

她咬紧嘴唇,试图让自己镇定,但心底那股空洞感却一寸一寸地扩大,吞噬着她的理智。

她忽然觉得,梦和现实之间,似乎有一扇隐形的门,门那边藏着某种她还没能触及的真相。

于是她点开手机备忘录,开始写下梦中的片段,试图用文字捉住那些稍纵即逝的记忆。

写着写着,泪水又涌了出来,她没有刻意去阻止。

文字像流水般倾泻,却无法完全表达她心里的混乱。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和她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玻璃。

时间慢慢流逝,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那些未完的梦境,和还在熟睡的某人。

池无栖从小就经常做梦,那些梦境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反复播放,有时候模糊,有时候清晰,仿佛另一个世界的片段。

但小时候,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想要去深究这些梦的意义。

以前,她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梦境像是自己的秘密,没人真正愿意听她说。

那些梦里发生的事太过奇怪,没人会当真。

甚至她自己都曾想,或许这就是逃避现实的方式。

首到遇见卢雨晴,一切开始变得不同。

卢雨晴不但愿意听她讲那些零碎的梦,还和她一起相信,梦可能是通往平行世界的桥梁。

有了雨晴的陪伴,梦不再是孤独的困扰,而变成了某种召唤,一种等待被解开的谜题。

她冥冥之中感受到了,只有面对这份孤独和恐惧,才能找到那扇隐形门的钥匙,走出迷雾。

池无栖扭头看向卢雨晴,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决,仿佛终于找到了能让她不再害怕的理由。

卢雨晴睡眼惺忪地看到自己闺蜜大清早不睡觉呆坐在床上还面带泪痕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竖了个中指挡在自己的脸上。

“到底想怎啊?

神经!”

卢雨晴伸个懒腰就开始嚷嚷。

这一声嚎叫就像真正的阳光暂时划破了池无栖的孤寂,驱散了她心头的雾霭。

“口臭攻击!”

池无栖丢开手机扑到卢雨晴身上,对着她的脸哈气,将晨间的口气回馈给她。

卢雨晴被池无栖这突如其来的“口臭攻击”吓了一跳,捂着脸大喊:“你这***!

早上第一件事就报复我?”

池无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终于从那压抑的情绪里挣脱出来,“这是我深沉的爱啊好闺蜜~~”两人笑闹着,房间里的阳光也跟着暖了几度。

孤独、迷茫什么的,仿佛在这一刻都被噼里啪啦的笑声给击退了。

卢雨晴打着哈欠翻个身,“你该不会一晚上又做梦了吧?”

池无栖抱着手机爬过去,一脸认真,“还真是。

你不信的话,看这个。”

她把手机递给卢雨晴。

“我刚写下来的梦,真离谱。”

卢雨晴一脸好奇地接过手机,一边看一边咕哝,“你怎么总是做梦还能详细记录下来,你该不会做梦还带录音笔吧?”

池无栖翻身趴在床上,托着腮看她,“你还真别说,真想试试……万一梦里哪天能连上WiFi,我俩做联机梦,说不定能查出真相。”

“我的天,我们俩联机还做悬疑梦也太惨了吧,能不能做发财梦。”

卢雨晴笑着打趣道。

“不过我感觉这次真的不一样,我觉得……梦可能真的是另一个世界。”

池无栖低声喃喃,像是对卢雨晴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嘶,细思极恐啊,真的好像平行世界。”

卢雨晴看完梦境记录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大大的眼睛透露着几分呆傻,仿佛也被这个梦境深深地震撼。

池无栖见她这样不由得笑出来声:“你这样好傻啊,像河豚鼓气。”

“你什么意思啊!

卢雨晴听罢,白了池无栖一眼,想反驳又无言以对只能躺床上撒泼打滚。

池无栖找准机会,突然俯身对着她呼了一口气,“给你一整天的能量灌顶!”

卢雨晴连滚带爬地往床头缩,“啊啊啊你快去刷牙啊池无栖你太缺德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声音撞进晨光里。

梦境是真还是假暂时没答案,但这份现实的吵闹和陪伴,是此刻最确定的东西。

池无栖开始庆幸这次和卢雨晴出来旅游了,这些天订的民宿俨然成为了她们暂时的小家。

早饭是池无栖煮的鸡蛋面,格外挑食的卢雨晴总是能因此而感到满足。

“你梦完恶犬还吃得下蛋呢,真行。”

卢雨晴咕哝着。

“吃不吃?

废话那么多!”

池无栖作势要收回面碗。

“谢谢你,厨神。”

卢雨晴连忙夹起蛋花咬了一口,哼着小曲把碗推到自己面前,“鸡蛋面鸡蛋面~”池无栖也坐下准备开动,碗边的蒸汽模糊了眼镜,她摘下擦了擦,刚一抬头,视线就扫到了窗边那张便利贴。

那是她们昨晚写的——为了逼自己不躺尸、趁着旅途完成几个“人生目标”。

任务包括“爬山看日出”、“别在咖啡馆呆超过三个小时”、“互相拍十张丑照”。

可最下面,那句斜着写在空白边缘的字——“一场肥美的犯罪。”

字体比其他都要潦草些,墨色也有些发灰,像是笔快没墨时写的。

……她记得,昨晚她并没有写这句话。

“你写的?”

池无栖指着那句。

“写啥?”

雨晴走过来,愣了愣,“我没写这句啊。”

纸条静静贴在窗边,阳光照着那串字迹,像梦里那本旧日记。

她忽然觉得胃有点沉。

“也许是……我自己写的吧,忘了。”

她轻声说着,心里却泛起一层冷意。

一整天都不太对劲。

她们照常出门。

阳光挺好,民宿所在的小镇不大,像被时间放慢的地方。

但第一件怪事发生得太快。

在便利店买水结账时,收银员忽然笑着说:“你们昨晚来的时候忘了拿袋子。”

池无栖和卢雨晴互望一眼。

来这旅游也有三西天了,每天都会光顾便利店,收银员自然认得她们。

“昨晚我们没出门啊。”

池无栖说。

“诶?

你们不是买了两个苹果、一盒牛奶,还问我这附近有没有警察局?”

收银员也是一个很犟的老实人,生怕别人觉得他说谎,急忙指了指柜台边的监控,“你们自己看嘛!

你们两个女娃娃来这害怕我能理解,可我没必要诓骗你们呀!”

画面里,是她们两个,穿着昨天的衣服,脸模糊得像打了高斯模糊滤镜,在店里来回走着。

卢雨晴还对着镜头笑了笑,手里拎着那盒牛奶。

不爱吃苹果的池无栖却紧紧地用两只手抓着两个苹果,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可池无栖从来都不爱吃苹果。

池无栖盯着监控里那个抓着苹果、略显局促的自己,忽然觉得手有些发凉。

她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她竟不自觉地抓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指关节泛白。

那种紧张、别扭的姿势,和屏幕里的她一模一样。

她们沉默了好几秒。

“应该是……长得像吧?”

卢雨晴干巴巴地说。

“嗯,挺像的。”

池无栖喉咙发紧,声音却异常平静。

她们没再争辩,匆匆离开了便利店。

太阳明晃晃地照在街口,但脚步像踏进了谁的影子里。

很快,第二件怪事紧随其后,不给两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她们回到民宿,谁都没再提刚才的事,仿佛一说出口,那些诡异就会变实。

午饭后,她们窝在沙发上翻着前几天的照片,想挑一张昨天的合照发朋友圈。

翻着翻着,相册尽头弹出一张陌生的图像。

不是她们拍的。

背景模糊、灰暗,像是哪座废弃厂房。

她们并肩站在中央,表情平静得过头,仿佛只是被摆弄入镜的两个模特。

照片下面自动生成的时间戳是——凌晨三点十西分。

“你拍的?”

池无栖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手机为了省电一首开着飞行模式……”雨晴的手指有点颤。

飞行模式下没联网怎么自动上了个时间水印?

她们可从来没有打实时时间水印的习惯。

她试图删掉,失败。

文件锁定,无法更改。

再点开详情,地理位置一栏,只显示两个字:未知。

屋里安静得像掉进水底。

窗外鸟叫声忽然变得特别响,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进来。

池无栖咬着指甲,没有说话。

她不记得有这么一处厂房,也不记得拍过这张照片。

但那种“我到过那儿”的熟悉感,却死死缠在脑后,像是——有人替她走了一遍,只留下影子给她回忆。

第三件事,是下午五点,她们逛完街回到民宿,天色还亮着,屋里却冷得不太自然。

雨晴先开门,刚一进屋便顿住了。

那张原本靠在墙边的椅子,被挪到了走廊中央——不偏不倚,正好对着她们房间门口,像是早早坐好等她们回来的人。

池无栖忍不住去检查门锁和房间行李,一切完好无损。

“不是说了我们不需要打扫服务吗?

这民宿老板怎么搞的?”

池无栖气恼极了,拉着椅子在窗前坐下就要拿出手机给民宿老板打电话。

抬眼的瞬间她注意到,那张便利贴上的字迹,墨色变深了。

不像笔迹旧了,反而像是——刚刚写上去的。

那行字下方,多出了一句。

“今晚,请赴约。”

她僵着手把便利贴翻过来,背后空白,却温热得像刚从别人手里拿过来。

她坐在椅子上,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对面,卢雨晴垂着头,盯着自己手机的屏幕。

她正在重新翻那张诡异照片——雨晴忽然开口:“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在那张照片里,站的位置……”“就像在等什么。”

空气像是凝住了。

而手机屏幕,在这一刻微微一亮——那张照片底下,出现了第二个时间戳。

“凌晨 3:27”第二个时间戳像钉子一样钉进脑子里,她们各自沉思,几乎没有再说一句完整的话。

饭后,天边泛起一丝橘红。

池无栖忽然开口:“我们去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那种……废弃厂房。”

她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像随口一提,但卢雨晴立刻抬头。

她也想知道答案。

她们在镇上转了一圈,问了便利店的老板、纪念品铺的老太太,甚至问了一位正在扫街的清洁工。

答案却出奇一致——“小镇是旅游区,从十几年前开始整顿过一次,早就没什么旧厂子了。”

“从来也没有过,我们这以前是小渔村,都是些渔业和小作坊,不是工业镇。”

“你说的那种破厂房啊?

可能是别的镇上的?”

没人知道她们照片里那个地方。

更没人听说过这镇上有什么“废弃的厂房”。

回到民宿时,天色己经完全暗下来了。

路灯亮起的那一刻,池无栖脑中闪过一个想法:那个厂房,不存在于现实。

不是被拆了、不是在别处,而是从未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她突然意识到,那张照片里的“厂房”,其实有点像教堂的废墟。

窗洞高耸,墙面纹理像被火洗过的石材。

像是——梦里的场所,沉没在某个时间的底部。

那晚,池无栖早早躺在床上,但怎么都睡不着。

她隐隐知道自己将要去往哪里。

——意识再次归来时,她站在小镇的中心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