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档案室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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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的空气沉重而潮湿,像浸透了半个世纪的霉味。

林若溪靠着门,耳边还能听到刚才那声撞击——“砰”,像是有人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门板。

她屏住呼吸,盯着那扇***木门,门缝里透进一丝昏黄的光,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上面,映出木头上的裂纹和剥落的油漆。

门外,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低沉而缓慢,像拖着一条瘸腿的人在试探着靠近。

“若溪,那是什么?”

张昊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缩在墙角,手里的相机抱在胸前,像个护身符。

他的眼镜滑到鼻尖,汗水顺着额头淌下来,滴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别出声。”

林若溪小声说,眼睛死死盯着门把手。

那是个老式的铜把手,表面氧化得发绿,上面刻着模糊的花纹。

她能想象到门外的东西——也许是刚才101号房门缝里那张没有眼珠的脸——正伸出手,试图转动它。

她咽了口唾沫,手不自觉地攥紧手电筒,指节泛白。

撞击声停了,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林若溪等了整整一分钟,才敢松开一口气。

她转过身,用手电扫了一圈档案室。

房间不大,方方正正,西面墙都被铁架子占据,架子上堆满了文件夹,纸张边缘卷曲,像被潮气啃噬过。

地板是灰色的水泥,角落里堆着几块碎砖,砖缝里长出细小的霉斑。

墙角那台老式打字机的按键上蒙着厚厚的灰,像是几十年来没人碰过。

“我们得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她低声说,走到最近的架子前,随手抽出一个文件夹。

上面的标签己经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青松疗养院病患记录,1972年”几个字。

她翻开封面,第一页夹着一张黑白照片,一个瘦得皮包骨的男人瞪着镜头,嘴角挂着僵硬的笑,眼底却空洞得像死人。

照片下写着:“患者编号:001,姓名:未知,症状:自言自语,疑似幻觉。”

“这是什么?”

张昊凑过来,声音里带着点颤抖。

他伸出手,想碰照片,又缩了回去,像怕被什么东西烫到。

“病患记录。”

林若溪翻到下一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笔记,字迹工整却透着一种冷漠:“患者每日凝视镜子三小时,报告称听到低语声,疑为幻觉加重。

建议增加电击剂量。”

她皱起眉,继续翻页,每张照片上的病人表情都如出一辙——空洞的眼神,僵硬的笑容,像被抽走了灵魂。

她停在一页夹着便条的地方。

便条纸泛黄,边缘己经发脆,上面写着:“实验进展顺利,灵魂转移即将完成。

陈医生,1973年3月15日。”

最后一行字更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下:“警告:切勿打破镜子,它们是容器。”

她盯着“容器”两个字,心跳不自觉加快,想起刚才摔碎的那面小圆镜,碎片散了一地,像撒开的眼泪。

“灵魂转移?”

张昊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他从她手里抢过便条,眯着眼读了一遍,“他们在搞什么鬼?

这地方不是疗养院吗?”

林若溪没立刻回答,她的目光落在架子深处,那里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封面是暗红色的皮革,边角磨得发白。

她走过去拿下来,吹掉上面的灰尘,封面上用钢笔写着:“陈济民私人记录,1965-1973”。

她翻开第一页,字迹和便条上的如出一辙,显然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1965年10月3日,”她低声读道,“首批特殊病人入院,身份由机构保密,编号001至010。

症状包括极度恐惧、幻听和自残倾向。

传统治疗无效,决定启动镜疗实验。”

她顿了顿,翻到下一页,“1966年2月15日,镜疗初见成效,病人报告称在镜中看到‘另一个自己’,情绪稳定,但夜间尖叫频繁。

需进一步观察。”

张昊靠着架子,脸色苍白,“镜疗?

这听起来不像治病,倒像在折磨人。”

“还不止这些。”

林若溪翻到中间一页,日期是“1970年8月22日”。

这一页的字迹开始变得凌乱,像写字的人渐渐失去了耐心:“实验进入第三阶段,镜子不再是观察工具,而是容器。

灵魂转移理论可行,意识可以在镜面中分离并储存。

001号病人成功转移,但肉体迅速衰竭,疑为副作用。”

她停下来,抬头看了张昊一眼,“你明白了吗?

他们不是在治病,他们在……把人的灵魂锁进镜子里。”

张昊瞪大了眼,眼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你是说,那些镜子……”他声音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完。

林若溪点点头,继续翻页。

笔记本的后半部分记录越来越简短,语气却越来越狂热:“1973年3月10日,地下实验室准备就绪,所有病人将参与最终实验。

若成功,我将实现永生。”

最后一页只写了一句话,日期是“1973年3月15日”:“他们来了,我听到了他们的脚步。”

她合上笔记本,手指微微发抖。

1973年3月15日——正是青松疗养院集体失踪的日子。

她脑海里浮现出疗养院的历史:陈济民,1923年建院,声称能治疗精神疾病;1960年代,秘密实验;1973年,所有人一夜消失。

她低声说:“陈济民相信灵魂可以转移,他用镜子做实验,可那天晚上出了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

张昊的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相机肩带。

“也许他打开了什么不该打开的东西。”

林若溪把笔记本放回架子,转身看向那扇门。

门外静得出奇,连风声都没有。

她走到门边,耳朵贴上去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到。

她试着转动把手,门吱吱作响,缓缓打开一条缝。

门外还是那条走廊,昏暗而无尽,墙上的裂缝像蜘蛛网一样爬满整个视野。

她正想推开门,突然听到一阵低语,像几十个声音叠在一起,从走廊深处传来:“放……我……出去……”声音黏腻而低沉,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喘息。

她猛地关上门,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她转头看向张昊,他的脸色比纸还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墙角传来一声轻响——“咔哒”。

她用手电照过去,看到那台老式打字机的按键自己动了一下,像被无形的手按下。

紧接着,键盘上的灰尘被震落,一行字缓缓出现在空白的纸上:“你们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