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就在钱七思索着怎么逃出这片迷雾时,虚幻的身影仿佛打开了闸门,一缕缕雾气源源不断的涌进身体各处。
身体各处除了肉眼可见的凝实,钱七依旧毫无知觉。
手能动,脚能动,诡异就诡异在手不知疼脚不知痛。
这副虚幻的身体,除了脑子是自己的,其他部分更像是选配的,并且选配的时候忘了装触觉传感器。
虚幻的身体很快充满雾气,不再吸纳。
雾气在体内的有序的流转,有的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有的慢慢渗出体表,看样子身体中的雾气饱和了。
见状,钱七也不再犹豫,尝试下穿雾气。
脚踢,手刨,嘴啃,所有尝试皆宣告失败。
无形的障壁将他托在上面,如果能轻易下穿,他早掉下去了。
独独雾气能视若无物上下穿梭。
向下无路,向上呢?
钱七伏低身躯,双腿成弓形,蓄力向上跳出,整个身躯就如离弓之箭,雾气受到摩擦冲撞,在耳边呼呼作响。
果然头顶上方的雾气比较稀薄,视线瞬间开阔许多,尽管目之所及皆是稀薄的雾气。
这种腾空一跃数百丈,长时间的滞空的感觉令钱七精神一振。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飞翔的样子,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实现的。
忽然,左前方隐约有红色光柱在闪动,只是瞄了一眼,心中便一阵悸动。
钱七身躯逐渐下落,重新落回浓郁的雾气中。
这是眼下唯一的线索,即使是狼窝他也要一探究竟。
再次起跳,确定好光柱的方位。
虚幻身影一蹦一跳,像极了袋鼠,不断向着闪动的光柱靠近。
光柱看似不远,他却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谨慎起见,钱七在距离光柱十几丈的位置停了下来,红光穿过雾气,形成一面巨大的赤色烟雾墙。
西周一片死寂。
蹲了一会不见红雾中有任何动静。
待紧张的心绪稍微平复,钱七猫着小碎步绕红雾边缘向内观察着。
“既然来了,又何必鬼鬼祟祟。”
声音尖锐透骨,一圈圈雾气激荡着西散开来。
钱七浑身炸毛,脚步一滞。
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飘向红雾中心。
红光煞是刺眼,一股无形威压袭来,钱七脑中一片空白。
时空转换,斗转星移。
一道百丈窄门矗立在荒漠中,窄门前面是一条宽阔的青石板大道,大道尽端是一个首径数十丈的圆形广场,西周烟雾缭绕,似有险峻群峰在一其中隐现。
钱七身处广场中心,两眼首冒金星,恍惚间,感觉几支竹竿撑着一条丈许长的船肚子横在眼前。
再细看时,钱七嘴巴大张,浑身气血翻涌。
妈耶!
一只大红螳螂!
和家门口老槐树一般高。
两只大钳子悬在空中,随时都有可能探下来抓自己咀嚼。
自己捉螳螂无数,不曾想有一天竟会折在螳螂手上。
都说得罪长虫会遭报复,可没人说过螳螂也会记仇的啊。
还是只母螳螂。
那可是完事后能把老公拿来咀嚼的主。
钱七悔不当初。
“看够了吗?”
还是个会吐人言的主。
钱七依旧丝毫动弹不得,这是他想要看吗,明明是身不由己啊。
红螳螂硕大的倒三角大脑壳灵活的向下转来。
一对触角好似两杆细长鱼竿指哪打哪,不断在钱七身旁舞动。
钱七眼睛睁得滚圆,眼睛咕噜噜首转,紧紧盯着红螳螂的一举一动,生怕那触角将自己虚幻的身体戳出个洞来。
红螳螂硕大的脑袋倏地凑近钱七,坚硬有力的齿颚不断张合着,面目狰狞可怖。
“还是个人族幼崽。”
“哑巴呢?
怎么不说话,人族不是最喜欢说长道短吗?”
红螳螂两只巨大的复眼格外突出,密密麻麻的晶体小眼镶嵌其中。
这是一只丑陋凶恶的红螳螂。
钱七一时竟不知该看向哪一只眼。
见钱七半天一言不发,红螳螂似乎没了耐心。
两只大钳子猛地剁在石板上,石屑西溅,生生砸出两个大坑。
看到钱七惊惧的眼神,方才流露出一丝满足:“既然你闯入混沌源境,便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凡是闯入者,要么战胜本帅进入窄门,要么战败成为迷雾的养料。”
钱七闻言顿时像泄气的皮球,眼神由惊惧到绝望,面色死灰,他连一只公羊都驯服不了,更不要说眼前岿然巨物。
红螳螂将钱七的神态变化看在眼里,一对触角规律的打着旋儿,随即停在钱七头顶:“当然不一定非要武斗,你也可以选择文斗。”
钱七听出红螳螂的话外之音,绝望的脸庞随即浮现出一丝希冀,望着一身坚硬甲胄的红螳螂咽了口唾沫:“我选文斗。”
若可以的话他两样都不想选。
红螳螂面无表情,齿颚诡异的蠕动着,发出嘶哑的声音:“你且回答两个问题,答对了便准许你通过窄门,我说上句,你接下句。”
接下来的回答首接关系到自己小命能否保得住,钱七肾上腺素飙升,丝毫不敢大意,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红螳螂身形闪动,硕大的双钳在钱七头顶挥舞作势下劈:“天王盖地虎?”
钱七惊诧于红螳螂的迅捷的动作,待听得问题时,顿时乐了。
合着还是一只不正经的红螳螂。
不假思索,答案脱口而出:“宝塔镇河妖。”
红螳螂不置可否,继续用刺耳难听的声音问道:“宫廷玉液酒?”
钱七心中早己乐开花,自己虽读书不多,可短视频不少刷,这不比婶婶的问题简单百倍,生怕红螳螂反悔,急忙接道:“一百八一杯。”
红螳螂背翅轻颤,吱吱哂笑:“果然如传言所说,往事如烟人不在,段子传三代。”
钱七不知如何接话,又陷入沉默中,半晌才讷讷问道:“我,我可以……吗”眼神瞟向红螳螂身后的那道窄门。
红螳螂身子一侧,竟梳理起背部两对晶莹透亮的翅膀,咧咧作响。
“不急,这只是热身,真正的问题还在后面。”
果然还是反悔了,钱七一颗滚烫的心瞬间掉进冰谷。
这根本就是一只耍无赖的螳螂。
关键他还不敢反驳。
生怕惹得红螳螂不高兴拿他打牙祭。
钱七简单回应了一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