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微微发颤,紫外线灯将玉镯碎片上的暗红痕迹照得纤毫毕现,那抹血色如同活物般在青白色的玉质中蜿蜒,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放大镜下,血迹渗入玉镯的纹理呈现出不规则的枝蔓状,苏晚突然想起小时候在自然博物馆见过的琥珀——千万年前的昆虫被树脂包裹,定格成永恒的标本。
而此刻这抹凝固的血色,似乎也封存着某个被时光掩埋的瞬间。
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最完整的一块碎片,碎片边缘折射的冷光映出她苍白的脸色。
手机在工作台上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苏晚险些打翻旁边的丙酮溶液。
是顾承渊发来的消息,简短的三个字:"开门。
"防盗门开启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格外刺耳。
顾承渊身着黑色高领毛衣,袖口随意卷起,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手中握着一只黑色皮质档案袋,阴影中,那双眼睛如同淬了冰的黑曜石。
"在查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深夜特有的沙哑,却让苏晚背脊发凉。
不等她回答,顾承渊己经大步跨进工作室,目光精准地落在显微镜下的玉镯碎片上。
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得让苏晚倒抽冷气。
"二十年前,"顾承渊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我母亲戴着这只玉镯从阁楼坠落。
警方说她是失足,但我亲眼看见......"他突然顿住,喉结剧烈滚动。
苏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他死死盯着碎片上的血痕,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档案袋被重重甩在工作台上,泛黄的报纸剪报散落开来。
苏晚瞥见"顾家少夫人意外身亡"的标题,配图里年轻女子躺在担架上,苍白的手腕上,那只翡翠玉镯赫然在目。
而在另一张现场勘查照片中,地板缝隙里有半枚模糊的血指纹,形状竟与玉镯上的血迹完美契合。
"你养父,"顾承渊俯身逼近,雪松香水混着若有若无的硝烟味扑面而来,"当年是负责搬运遗物的工人。
"他的指尖划过报纸上苏建国年轻时的照片,"苏晚,你说这世上会有这么多巧合吗?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苏晚在闪电亮起的刹那,看见顾承渊眼底翻涌的滔天恨意。
玉镯碎片在紫外线灯下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那抹血色似乎又加深了几分,如同被唤醒的幽灵,在两个被命运纠缠的人之间,编织出更复杂的谜团。
苏晚挣脱开顾承渊的手,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不相信我养父会做这种事,一定有误会。”
顾承渊冷笑一声:“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嘴硬。”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苏晚的手机又响了,是养父苏建国打来的。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苏建国的声音带着焦急:“晚晚,你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苏晚心中一紧,顾承渊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神情变化。
“我跟你一起去。”
顾承渊说道。
两人匆匆赶到苏晚家,却发现家里一片狼藉,像是被人翻找过。
苏建国瘫坐在地上,眼神惊恐。
“晚晚,他们……他们说要拿回玉镯,不然就不放过我们。”
苏晚和顾承渊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不祥的预感。
而那只带着神秘血痕的玉镯,似乎正将他们卷入一场更大的阴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