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东西,自然要压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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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指南/排雷〇架空民国,军阀X戏子,不是特别虐(大大自我感觉)〇主角:段温玉(26岁+186cm)杀伐决断/雷霆手段+孤独敏锐/极致浪漫司珏(jue)(20岁+180cm)温顺隐忍/谨小慎微+清傲坚韧/飞蛾扑火注意: ·虐身虐心 ·HE·双洁”乱世烽火中,最干净的灵魂,摔碎了也要爱你。

“——正文——梨园二楼,包厢内。

酒过三巡,烟味混着烈酒的辛辣在空气里浮动。

几个军阀敞着领口,脸上泛着油光,嘴里叼着烟,笑声粗犷。

“雷督军,听说你这梨园最近新来了个角儿?

怎么,藏着掖着,不让我们开开眼?”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拍着桌子,酒水溅出来。

雷行海眯着眼笑,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慢悠悠道:“急什么?

好东西,自然要压轴。”

“哈哈哈!

雷兄,你这梨园里,还能有什么压轴的宝贝?

莫不是又弄来个会唱两句的小娘们儿?”

旁边的人哄笑。

雷行海没接话,只是抬手招了招,对候在门口的小厮低声吩咐了一句。

不多时,楼下戏台上的锣鼓声停了。

司珏站在台上,指尖微微发凉。

他刚唱完一段《游园惊梦》,脸上的妆还没卸,水袖垂落,额角沁着细汗。

班主急匆匆上来,低声道:“督军叫你上去。”

司珏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梨园里的戏子,说到底,不过是权贵眼里的玩意儿。

唱得好,是赏钱;唱得不好,是皮肉苦。

若是被哪位爷看上,那便是命。

他跟着小厮上楼,脚步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包厢门推开的一瞬,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司珏低着头,没敢抬眼。

“哟,这就是雷兄说的宝贝?”

有人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

“抬起头来,让爷瞧瞧!”

另一个声音粗声粗气地命令。

司珏缓缓抬眸,视线却仍旧垂着,不敢首视任何人。

包厢里静了一瞬。

他生得极好,男生女相,眉眼如画,唇上还点着戏妆的胭脂,衬得肤色如雪。

青衣的宽袖垂落,更显得身形单薄。

“啧,这身段……”有人咂舌。

雷行海满意地笑了笑,手指敲了敲桌面:“怎么样?

我这梨园,可不养废物。”

“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会伺候人吗?”

有人嗤笑。

司珏指尖微微蜷缩,喉结滚动了一下,仍旧没说话。

“会弹琵琶吗?”

雷行海忽然问。

司珏低声道:“会一点。”

“那来一曲。”

雷行海指了指墙角搁着的琵琶。

司珏走过去,抱起琵琶,指尖轻轻拨了拨弦。

他坐在角落的矮凳上,垂着眼,指尖一挑——铮。

曲调一起,包厢里的嘈杂声渐渐低了。

琵琶声清冷,像是冬夜里的雪,又像是孤悬的月。

司珏弹的是《汉宫秋》,曲调哀婉,指尖力道却稳,每一个音都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包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有人眯着眼,手指跟着节奏敲打桌面;有人盯着司珏的脸,眼神***;还有人干脆仰头灌酒,像是要把什么压下去。

一曲终了,司珏的手指停在弦上,微微发颤。

“好!”

有人拍桌大笑,“这手琵琶,绝了!”

“雷兄,这宝贝,借我玩两天?”

雷行海笑而不语,只是看向司珏:“再弹一曲。”

司珏抿了抿唇,刚要抬手——“够了。”

一道冷冽的嗓音突然打断。

所有人一愣,转头看去。

段温玉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空酒杯,神色淡漠。

“段督军?”

雷行海挑眉。

“吵。”

段温玉只丢下一个字,眼神都没往司珏那边瞥。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雷行海笑了:“段督军嫌吵,那就不弹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司珏退下。

司珏如蒙大赦,抱着琵琶起身,低头退了出去。

关门的一瞬,他鬼使神差地抬了下眼——正对上段温玉扫过来的视线。

那双眼睛漆黑冷冽,像是深冬的夜,没有温度,却莫名让人心尖一颤。

司珏迅速低头,关上了门。

走廊上,司珏靠在墙边,呼吸微乱。

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运气好。

若是段温玉没开口,他怕是走不出那个包厢。

梨园的戏子,命如草芥。

他闭了闭眼,刚要离开,身后却传来脚步声——“站住。”

司珏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军官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眼神黏在他脸上:“小美人,跑什么?

爷还没听够呢。”

司珏后退半步,低声道:“督军让我退下……”“督军?”

军官嗤笑,“雷督军可没说不让你伺候别人。”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司珏的手腕。

司珏猛地往后一躲,后背撞上墙壁,退无可退。

军官狞笑:“躲什么?

一个戏子,装什么清高?”

司珏指尖掐进掌心,喉咙发紧。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他的瞬间——“滚。”

一道冷得刺骨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军官一愣,转头看去,脸色瞬间变了:“段、段督军……”段温玉站在阴影里,军装笔挺,眉眼冷峻。

“我说,滚。”

军官酒醒了大半,慌忙低头退开。

司珏怔怔地看着段温玉,心跳如擂。

段温玉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司珏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段温玉不是为他解围。

那位高高在上的督军,只是嫌吵罢了。

可即便如此——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被攥紧的错觉。

他还活着,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