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砌而成的假山,形态各异,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被巧妙地浓缩于此。
山石的纹理清晰可见,岁月的痕迹在它们身上留下了独特的印记。
假山被一座小巧精致的池塘环绕,池水清澈见底,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如同无数颗碎金在闪烁。
几尾锦鲤在水中悠闲地游弋,它们的尾巴摇摆着,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偶尔,一阵微风拂过,池塘泛起层层涟漪,锦鲤们似乎也被这微风逗得更加欢快,它们互相追逐嬉戏,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给这院子增添了一份生机与活力。
屋内,陈设同样奢华而雅致。
桌上的紫金香炉被精心打造成精致小兽的模样,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小兽的嘴巴微微张开,吐出袅袅的水木香烟。
这香气在初秋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清新而爽朗,带着一丝淡淡的木香和水汽的清新,仿佛能洗涤心灵,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床上西角挂着的香包,色泽鲜艳,图案精美,流苏随风轻摆,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在低语。
榻边,两个身姿高挑的丫鬟正小心翼翼地为床上的人扇扇子。
她们的动作轻柔而缓慢,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
扇子在她们手中上下翻飞,扇出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与屋内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舒适的氛围。
此时,一个丫鬟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声音虽轻,却在这宁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迅速捂住嘴巴,眼神中满是惊恐和不安,仿佛害怕这一个小小的喷嚏会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床上的江淮晚满头大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双手紧紧地握住被子,额头和颈部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而紊乱。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眼睛睁得大大的,眸底满是未散去的恐惧。
身旁的两个丫鬟被吓得急忙跪在地上,她们的眼底满是惊恐和不安。
芍药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小姐,奴婢知错,还望小姐责罚。”
雪儿也低着头,不敢看江淮晚,只是不停地磕头,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们的罪过。
江淮晚的眼前一片朦胧,但很快,那朦胧逐渐变得清晰。
她把手拿到眼前晃了晃,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的眼睛能看到了。”
她又看了看窗边刺眼的阳光,那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地挡了挡眼睛。
她又看到了自己的手,那双纤细***的手,她熟悉又陌生。
她的目光顺势扫到身旁的两个丫鬟,这不是她之前的两个丫鬟,芍药和雪儿吗?
她们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浮出水面。
她急忙说道:“拿面镜子来。”
一旁的芍药连忙起身,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面铜镜,小心翼翼地向江淮晚走了过来。
江淮晚接过镜子,镜中的那张脸映入她的眼帘。
那是一张娇小可爱的脸,眉眼如画,皮肤白皙如雪。
这不是她未出阁时候的样子吗?
她的心中猛地一震,手中的镜子“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清脆的声响在这宁静的屋内回荡,仿佛敲响了她心中的警钟。
“我难道是重生了?”
她焦急地拉住一旁芍药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现在是哪一年?”
芍药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永乐41年。”
江淮晚的心中一片混乱,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永乐41年,她16岁那年。
我真的重生了,芍药和雪儿看到江淮晚的样子,又跪下道:“奴婢知错,还望小姐原谅。”
她们的眼中满是惊恐,仿佛害怕江淮晚会因为她们的过错而大发雷霆。
江淮晚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叹道:“你们都起来吧。”
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与以往的她截然不同。
芍药听到这话,缓缓地站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惊喜。
雪儿还瘫跪在原地,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没有缓过神来。
芍药上前将她扶起来,紧张道:“多谢小姐。”
江淮晚微微一笑,这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最近有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不安。
芍药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小姐忘了吗,明天是大小姐回门的日子。”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江淮晚的心中一沉,她低喃道:“我居然重生在大姐回门的这天。”
她的眼前浮现出前世大姐的面容,那是一个温柔而善良的女子,却因为命运的捉弄而早早离世。
前世大姐嫁给平阳侯府的陆小侯爷,陆景泽。
成婚不久后,大姐姐便怀孕了,然而,命运却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大姐姐怀胎西月后竟然流产了。
大姐姐从此一蹶不振,身体每况愈下。
一年后,大姐姐也生病去世了。
这一世,她回到了16岁,回到了大姐姐回门的这一天。
“给我倒杯水。”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听到这话,雪儿走到桌边,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水。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害怕弄出一点声响。
她端着水杯,慢慢地走到江淮晚面前,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江淮晚拿起杯子,大口地喝着水。
那清凉的水滑过她的喉咙,仿佛带走了她心中的部分焦虑。
喝完后,雪儿的双手前来接住杯子,却不小心让杯子从手中滑落,“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片。
雪儿连忙跪在地上,惶恐不安道:“奴婢知错。”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惊恐。
江淮晚温声道:“无事,下次小心点。”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仿佛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小动物。
雪儿和芍药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
她们从未见过江淮晚这样温和的一面,以往的她,若是遇到这样的事,肯定会大发雷霆,甚至会动手打她们。
可是今天,江淮晚却如此温和,这让她们感到既惊讶又困惑。
“你们见到我不必如此紧张,还有不要一天下跪,嘴上不用一首说奴婢知错。”
江淮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仿佛这些规矩让她也感到厌倦。
芍药胆怯道:“这些都是小姐之前吩咐的,小姐如今的意思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仿佛害怕江淮晚会突然改变主意。
江淮晚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之前的那些话都不算数,都按照我刚才说的来,知道了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她们战战兢兢地说道:“是。”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江淮晚说道:“你俩先下去吧。”
“是。”
她们缓缓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
在门口小声议论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她一觉醒来变了一个人一样?”
雪儿疑惑地说道:“我也感觉到了。
换成平时,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小姐肯定会抽我们几鞭子,还会罚我们跪在院子里不许吃饭,可今天……”芍药说道:“真希望小姐说的是真的,这样我们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房间里,江淮晚叹了口气。
这两个丫鬟跟了她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
她真心希望这一世,她们的日子能过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