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奕欢眼眶一红,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你可算醒了!你感染了风寒,睡了好久。”
陈金山听到里面的声响,推门而入,几步跨到床前,问道:“老三,你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
陈浪目光扫过围在床前的众人,努力扯出一丝笑容,“爹,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刘玉兰眼眶里噙着泪,“还说没事,你吓死娘了!”
乔奕欢神色动容,书中陈浪撒手人寰后,刘玉兰仿佛一下被人抽走精气神,整个人苍老了几十岁,此后一直抑郁寡欢。
她攥紧拳头,自己一定要改变剧情,救下陈浪!
“姜汤好了,快趁热喝了,去去寒。”林姝端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踏入房间。
乔奕欢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双手稳稳接过姜汤,一勺一勺地喂陈浪喝下。
喝过姜汤后,他又睡了过去。
乔奕欢见他呼吸平稳,额头也不似之前那般烫,松了一口气,说道:“爹,娘,大嫂,二嫂,折腾一早上了,你们先去吃早饭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众人知道他情况已有所好转,也不推辞,均退出房间。
刘玉兰临走前,拍着她的手道:“老三媳妇,辛苦你了,等会儿换娘来。”
“娘,我不辛苦,您快去吧!”
自知留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她便跟着退出房间。
约莫过去半个多小时,一家人吃完早饭,围坐在堂屋。
雨下个不停,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刘玉兰眼巴巴地望着门外,一直期盼的身影终于出现,陈海与陈涛回来了。
她率先起身,开口道:“谢天谢地,你们可算回来了!大夫呢?”
二人对视一眼,陈海回答道:“娘,大夫已被隔壁村的人请走,不知何时回来。”
陈涛满脸懊悔,补充道:“我们去晚了一步,在那等了许久,只能先回来。”
二人虽带了雨具,但身上多少被雨水淋湿,刘玉兰叹口气,“罢了,你们先回屋换件衣服,别连着你们一起染上风寒了。”
他们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各自的房间。
“老婆子,你去看看老三情况怎么样?若是不严重,这大夫晚点再请也不迟。”陈金山道。
青水村只有一个姓孙的大夫,大家平时有什么头疼脑热的,要么直接将人抬到孙大夫家里就诊,要么请人过来诊治。
往常,孙大夫不轻易离村,可今儿个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不在村里。
刘玉兰总觉得这心七上八下的,不知不觉间已踏入房内,见乔奕欢一刻也未曾离开,心里才稍稍安定些。
“老三媳妇,老三咋样了?大夫出诊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已经退了热,可不知怎的,他一直没醒。”
乔奕欢视线落在陈浪身上,右眼皮剧烈跳动,心中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怎么如此凑巧?会不会是剧情作祟?
她越想越后怕,额头已冒出细密的汗珠。
“不行,我不能这么干等着!”她对着刘玉兰说道:“娘,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大夫?我实在放心不下,万一延误病情……”
“娘理解你的心情,老三既已退热,说明情况并不严重。许是累了,因此才多睡了会儿。”刘玉兰反而松了口气,按照她的经验来看,只要体温降下,这病也就好了七七八八。
乔奕欢心急如焚,执意要找大夫。
见小儿媳如此关心自己的儿子,她颇感欣慰,劝解道:“老三媳妇,你可千万别胡来!这附近没有其他大夫了,得去镇上,路远着呢。你看外面的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再者,老三哪经得起这番折腾?”
乔奕欢见她态度稍缓,趁热打铁道:“娘,您想想,若他真在睡觉,怎的咱们叫不醒呢?万一错过最佳治疗机会,以后怕是后悔也来不及!”
刘玉兰并非固执己见之人,联想到后果,开始害怕,“好,娘听你的!”
她快步走到院内,喊道:“老大!老大!”
陈海闻声,探出头。
“你赶紧去村头陈大叔家借牛车,待会儿拉老三去镇上找大夫。”
众人一听,便知情况紧急,无需吩咐,自觉收拾厚棉被、借雨伞去了。
一家人分工明确,一刻钟不到,便将一切准备妥当。
此时,雨势变小,居然有停歇的意思。
乔奕欢与刘玉兰坐在后头照顾陈浪,陈海则在前面赶车。
牛车启动之际,天空忽然放晴。可刚下过雨的道路泥泞不堪,车轮偶尔陷入泥坑,乔奕欢便帮着一起推车。
这样一来,速度比平日慢了许多,以往一个小时就能到,现在足足要多花了半个小时。
在快要抵达城镇时,原本一直安静躺着的陈浪情况恶化,面色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幸而距离医馆不远,刘玉兰人未至,声先到,“大夫!大夫!”
陈海停下牛车,连人带被地将陈浪抱进医馆。
三人火急火燎地大声呼救,侍诊听到声响,连忙迎了出来,指挥道:“把病人抱到里面去!”
刘玉兰嘴里不停念叨:“老天爷保佑……”
乔奕欢则攥着衣角,眼睛死死盯着陈浪,一刻也不敢移开。
一身形清瘦,面容和蔼,眉目温和的老者从屋外踏入,他便是这医馆的坐馆大夫。
老者神色专注,快步走到榻前,为陈浪把完脉后,写下方子,递给一旁的侍诊,说道:“你去照这方子熬药。”
侍诊接过方子,往后院奔去。
乔奕欢面露忧色,问道:“大夫,我……相公他……情况如何?”
他抚着斑白的胡须道:“你们莫要担心,幸亏送来及时。再晚些,病情恶化可就棘手了!”
“谢天谢地,老天爷保护!”刘玉兰双手合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乔奕欢长舒一口气,追问道:“谢谢大夫,那我相公何时才能醒?”
“他这是外感风寒又积了内热,待我施针泄热,再服几剂药,便能好转。”
说罢,老者洗净双手,从医箱内取出银针,捋起陈浪的衣袖,找准穴位,快速扎了下去,如此反复扎了十几针,才收手。
“你们在此看着,老夫两刻钟后,再来取针。”
三人弯腰,连连道谢。
再观陈浪,红晕褪去,呼吸平稳,明显好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