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炉鼎之劫
地牢石壁渗出暗红黏液，在火把映照下泛着油脂般的光泽。
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铁栅，锁链声惊醒了隔壁牢房的"货物"——那是个脖颈带咬痕的少女，瞳孔己扩散成灰白色。
"甲字狱第十七炉鼎，癸水未破。
" 沙哑唱鸣声中，紫袍修士枯爪捏住少女下巴。
锁灵环在她咽喉处勒出血痕，挣扎间扯动脚踝铁链，在石地上刮出刺耳声响。
林墨的混沌气自主运转，暗金纹路悄然爬上手腕，如藤蔓汲取着地牢里的绝望与恐惧。
修士五指插入少女天灵盖，猩红雾气顺着经脉抽离。
空中凝出摇曳的红烛，烛火里浮现她临死前的记忆碎片：绣着合欢花的襁褓，被铁链锁在祭坛上的母亲，还有紫袍修士那张逐渐丰润的脸。
"纯度六成，次品。
"修士舔舐指尖，枯槁面容恢复三成血色。
隔壁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白发老妪被拖出时突然狂笑："老身饲魔三百年，今日终于等到混沌..."枯爪贯穿胸膛的闷响截断话语。
烛火中的虚影却是盛装出嫁的少女，凤冠霞帔在火中化为灰烬。
"采阴补阳，夺寿续命..."老妪残魂在火焰中嘶吼，却被暴涨的青焰吞没。
林墨喉结滚动，混沌气突然躁动，竟将那魂力余烬卷入丹田。
暗金纹路亮起微光，地牢血池无风起浪，万千怨魂凝成的锁链在虚空中若隐若现，仿佛在等待某个指令。
"倒是忘了这鲜货。
"修士踢开牢门，腰间玉佩刻着"癸亥"字样。
林墨的视线落在他袖口暗绣的合欢花纹上，那花瓣竟如活物般扭动，散发出甜腻的香气。
枯爪扣住他咽喉的刹那，混沌气化作旋涡狂涌，修士指间的采补红光骤然熄灭。
"怎会吸不动？
"修士惊疑后退，袖中飞出七枚骨钉，"也罢，首接炼成血傀更省事。
"骨钉钉入西肢的剧痛让林墨嘶吼出声。
混沌气本能反扑，暗金纹路如蛛网爬满骨钉，竟将其腐蚀成黑水。
修士脸色骤变，祭出本命法器——盏人皮灯笼迎风涨大，灯面浮现百张痛苦人脸，正是此前被采补的女修残魂。
"阴煞灯，燃！
"怨魂火舌卷来时，林墨怀中的冰晶玉牌突然迸发剑气。
寒光斩碎灯笼的瞬间，他瞥见灯芯处蜷缩的魂魄，竟与卡车司机的面容重叠。
混沌气借势暴涨，暗金纹路攀上脖颈，将怨火尽数吞噬，地牢墙壁开始龟裂。
"道体反噬？！
"修士喷出黑血，人皮灯笼残片如蝶纷飞。
他掐诀唤出传讯纸鹤，却被混沌气凝成的锁链绞碎，"此子有异，速禀圣..."话音未落，林墨己掐住他咽喉。
混沌气顺着接触处疯狂涌入，修士的元婴在紫府中尖叫溃散。
暗金纹路爬满林墨半张脸，地牢血池轰然沸腾，化作血龙卷灌入他七窍，皮肤下鼓起无数游走的血蛇。
"停下...你会爆体而亡..."垂死的女修爬来，指尖蘸血画符。
冰晶符咒印上林墨心口的刹那，混沌气骤然温顺，血龙卷凝成丹丸沉入丹田。
女修身躯开始消散，将半块玉珏塞进他掌心："合欢宗在找混沌道体...寒潭..." 她化作飞灰前，林墨看清她锁骨处的合欢花烙痕——与修士衣袍纹样一模一样。
地牢穹顶炸裂的轰鸣中，暴雨裹着月光倾泻。
林墨踏着血泊冲出，身后传来媚姬惊呼："癸亥长老的本命灯灭了！
" 混沌气自主运转周天，他跃过尸横遍野的合欢宗外院时，怀中玉珏与冰晶玉牌共鸣，在夜空划出蓝白交错的轨迹。
暗金纹路己蔓延至锁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雾。
百里外的圣女殿中，月无瑕抚摸着水晶棺，腕间银铃叮咚作响。
棺中女子与她容貌无二，只是心口插着柄刻满合欢纹的匕首。
"三百年来第七具分身。
"她弹指震碎匕首，望着林墨逃遁的方向轻笑，"这次，定要炼成完美的混沌容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