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分针与时针重合指向12时,挂钟的“滴答”声瞬间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之中。
这种寂静仅仅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瞬,紧接着,一阵柔和而又洪亮的“铛铛”声骤然响起。
这“铛铛”声像是有人手持铜锣,用力敲击所发出的声响,每一下都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在房间中回荡,久久不能消散。
睡梦中的男人忽的睁开了眼睛,弹坐起身子,空洞的眼神看着挂在墙壁上的挂钟。
片刻之后,他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像是只鸭子一样挪动着脚步向挂钟所在的墙壁走去。
走到一半,“铛铛”的钟声戛然而止,男人瞬间清醒过来。
他茫然的转身,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妻子,疑惑地挠了挠头,心想:“难道我是梦游了?”
男人几步走到床头柜前,拿起装满水的玻璃杯,将杯口送到了嘴边的时候,“铛铛”的钟声毫无预兆地再次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钟声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击中了男人的心脏,让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僵硬地转过身子看着墙上的挂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瞳孔瞬间骤然放大,手中的玻璃杯从他的掌心中滑落。
只听见“砰”的一声,玻璃杯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摔的粉碎,细小的玻璃残渣西处飞溅,散落在被水浸湿的地板周围。
男人的妻子被惊醒,打开台灯,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老公?”
男人没有理会妻子,抬手指着墙壁上挂着,惊恐地说:“牠……牠要来了!”
“老公,这大晚上的谁要来啊?”
妻子不明所以,这几天男人感冒发烧了,以为男人是在说胡话,“你快乖乖上床睡觉,别胡闹啦。”
“牠要来了…牠要来了…”男人双手抱头,全身的力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地上一些比较大的玻璃渣子隔着男人的衣服刺进了大腿,但他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胡乱的抓着头发,表情狰狞痛苦。
“你怎么了,老公。”
妻子察觉出男人不对劲,立马下床穿好拖鞋,快步来到男人跟前,蹲下身子,看着男人脸上痛苦的表情,伸手在男人额头上摸了一下,体温正常没有发烧,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还是挂着担忧地表情:“你身体哪里又不舒服吗?”
“滚!”
男人突然地怒喝吓了妻子一跳,“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啊!”
“你到底怎么了!”
妻子有些急了,急的连打急救电话都忘了,一时间不知所措,她上前想要抱住男人,却是被男人一把推倒。
“钟声…钟声响了…牠马上就要来了!”
男人抱着头,把头埋低,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钟声?
什么钟声?
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妻子感觉到一股尖锐的刺痛从掌心处传来,那疼痛感犹如电流般瞬间传到大脑的神经,让她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抬起左手,看见掌心此刻己被猩红的鲜血所浸染,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较大的玻璃碎片深深地嵌入到了掌心之中,掌根处也刺入了一些比较细小的玻璃碎片。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中涌出,像是一条红色的溪流,顺着指缝流淌而下。
男人的鼻子轻轻地动了动,他嗅到了空气中血液的味道,瞳孔在这瞬间变成了像是蛇一般的黄色竖瞳,嘴角上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男人的变化,妻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忍着掌心处的疼痛,爬起来走到床另一边的床头柜前,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喂!
我老公突然发病了,我希望你们能快点赶过来!
地址是银雀山小区第19号楼二单元十二楼1201室!
拜托你们快点派人过来!”
挂断了电话之后,她又急忙跑到男人身边,蹲下身子抱住了他,轻声地安慰:“好啦好啦,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没事了!”
男人在妻子的安慰下逐渐平静下来,头埋在女人怀里,沉默不语。
“老婆,你爱我吗?”
男人突然出声问。
女人愣了一下,笑了一下柔声说:“我当然爱你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爱你。”
“那你,”男人说,“愿意为了爱,成为我的食物么?”
说着,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妻子的脸庞,眼神之中闪烁着一种奇异而又狂热的光芒。
随着男人头部的抬起,他的面庞也逐渐展现在妻子眼前。
那张原本熟悉的脸庞此刻却变得异常狰狞可怖,尤其是他的双眼,竟然呈现出金黄色的竖瞳,就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妻子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就将怀里的丈夫一下子推了出去,可身体也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上。
她迅速用双脚蹬着地板,拼命地往后挪动身子,想要远离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丈夫。
“老公…...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妻子一边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这句话,一边继续不停地向后退缩着。
男人缓缓地站起身来,低垂着头颅,嘴中发出了“咯咯”的笑声,这笑声仿佛来自地狱深渊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他慢慢地走向妻子,每走一步他身上的一个部位就会发生变化。
首先是肩膀上冒出了三根按照大中小顺序排列地骨刺,这些骨刺刺破皮肤,上面的鲜血顺着骨刺流下,滴落在衣服上,将白色体恤睡衣染红。
接着,他那***的半截手臂和手背逐渐被一层青黑色的鳞片所覆盖,如同鱼鳞一样密密麻麻,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然而,相比之下,男人的头部变化倒是不太明显,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下巴以及下颚线条处慢慢生长出一些青色的类似于外甲的物质,紧紧贴合着肌肤,使得他整张脸看起来越发狰狞可怖。
此时,女人己经被逼得退无可退,后背紧贴着冰冷坚硬的墙壁。
极度恐惧之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想要寻找一件可以用来防身的物品,可慌乱之中却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根本找不到任何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
在求生欲望本能的驱使下,她想大声求救,可刚喊出一个“求”字,她的嘴巴便被男人用手捂住了。
“嘘!”
男人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轻声说:“我不喜欢我的食物处在恐惧之中,那样会让你身上的肉变得发酸,那样可就不好吃了。”
女人近距离闻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刺鼻难闻的腥臭味,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几乎要呕吐出来。
女人强忍住要呕吐的冲动,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眼神让她觉得有点熟悉,似乎是在刷某个动物科普视频的时候见到过。
这个眼神正是一头饥饿了许久的野兽看到了唾手可得猎物时,才会出现的眼神。
她真的害怕极了,两行热泪不受控制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脑海中不自觉的回忆起曾经与男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
可现在,这个男人变了,变成了一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有个人能够将她从这个男人手中救下来,无论是谁都好。
别傻了,顾橙丞。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呢?
我又不是某个电影或者小说里的女主角,当出现危险的时候男主角就会从天而降,将坏人给打跑。
女人心说。
当男人张开血盆大口咬上她的喉咙时,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像是接受了这必死无疑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