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雨水顺着伞骨滑进后颈,校服衬衫立刻洇出一小片深蓝。
我攥紧双肩包背带往墙根缩了缩,青川中学的蔷薇花墙在暴雨里褪成模糊的水彩,就像我此刻盯着脚尖的视线——被雨水泡得发胀。
“同学,报到处在左手第三栋楼。”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的膝盖磕到行李箱。
抬头时只来得及瞥见被风吹起的白色衬衫下摆,那人胸前学生会徽章的反光刺得我眯起眼。
等我慌忙抹掉睫毛上的水珠,那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唯有青草味洗衣液的气息混着雨水钻进鼻腔。
我拖着箱子在迷宫似的连廊里转了三圈,最终停在一扇漆皮剥落的木门前。
门缝里漏出的暖黄光线像块磁石,吸引着浑身湿透的我推门而入——然后被漫天飘落的千纸鹤惊得倒退半步。
“谁允许你进来的?”
斜靠在窗边的少年猛地转身,指尖未折完的纸鹤扑簌簌掉在地上。
他耳垂上有什么银色的东西晃了一下,让我想起老家屋檐下垂着的冰棱。
当他的目光扫过我手里还在滴水的红伞时,喉结不明显地动了动。
“广播站设备下午要检修。”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蓝白校服袖口滑出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出去。”
我想解释自己只是迷路,但喉咙像被雨水灌满了似的发不出声。
他的视线突然钉在我的嘴唇上,瞳孔轻微收缩,那种被X光扫过的战栗感让我本能地后退,鞋跟撞到门框发出闷响。
“钥匙。”
他毫无预兆地伸手,我这才注意到门锁上挂着的铜钥匙正在晃荡。
在他逼近的瞬间,我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枇杷糖浆味道,混着某种医疗器械特有的冷冽气息。
争夺中钥匙链突然绷断,我的指甲划过他冰凉的掌心。
散落的金属片叮叮当当砸向地板时,他别在领口的校牌勾住了我的背包带。
“周默”两个字在眼前晃过,照片上的少年戴着细框眼镜,和眼前这个刘海垂落遮住右耳的人判若两生。
“原来转学生连基本礼仪都不懂?”
他弯腰捡校牌时,后颈的银色细链完全暴露在光线里。
我死死盯着他发尾卷曲的弧度,突然意识到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我的眼睛。
“对不起。”
我哑着嗓子开口,发现他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