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远的气息拂过耳畔：“别动。
“他握着她的手调整仪器角度，腕表齿轮的嘀嗒声震得她脊椎发麻。
月光偏移过第七根立柱时，陆怀远突然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
林小满的碳粉笔摔在波斯地毯上，看着他摘下领带绑住两人手腕：“这样测量误差能减少0.3毫米。”
丝质领带内侧的银线刺绣硌着皮肤，林小满数着他脉搏的震动频率。
测绘仪红光扫过他们交缠的影子，在鎏金墙面上拉出中世纪壁画般的轮廓。
陆怀远调试棱镜时，她发现他耳后有道淡青色血管，和她速写本第七页的笔触一模一样。
子夜钟声惊起檐角白鸽，陆怀远掀开穹顶暗格。
尘封的松木匣里躺着泛黄的建筑图纸，林小满展开图纸时，银杏标本如蝶翼飘落——正是她上周遗失的那枚。
“这是..."她触到图纸背面的凹凸纹路。
陆怀远将月光灯调成暖色，图纸背面渐渐浮现铅笔速写：穿校服的女孩踮脚够画架，发间银杏叶在阳光下透明如琥珀。
右下角标注着2018.9.17、林小满突然想起那是大一迎新日。
测绘仪突然发出警报，陆怀远扶住踉跄的她。
月光从玫瑰花窗倾泻而下，在他们周身织出淡紫色光茧。
林小满的指尖陷进他衬衫褶皱，听见布料下传来失控的心跳。
“三年前你在樱花大道捡画具箱，“陆怀远喉结滚动，“当时飘落的银杏叶..."礼堂侧门突然洞开，夜风卷着测绘图纸飞向穹顶。
陆怀远追着图纸跃上旋梯，林小满提着裙摆追到彩绘玻璃前。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十二使徒浮雕上，陆怀远展开的图纸背面，用建筑尺规画着精巧的心形函数曲线。
"r=a(1-sine)"他指尖抚过笛卡尔公式，“从迎新日到暴雨那天，我演算了124次..."林小满的眼泪砸在百年松木地板上，陆怀远突然举起激光测距仪。
红光点在她胸口形成跃动的光斑：“这里距离我的心脏68.5厘米，但每次见到你，相对论效应会让它收缩到..…”消防演习的警铃骤然撕裂夜色，应急灯将礼堂染成猩红。
陆怀远把银杏标本放进她掌心，残留的体温透过叶脉灼烧皮肤。
奔涌的人潮中，他护着她躲进管风琴暗阁，松香混着没药气息在狭小空间发酵。
"测绘作业需要补充人体工程学数据。”
陆怀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迟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颤抖的眼睫。
黑暗放大所有感官，林小满听见他解表带的咔嗒声，接着微凉的金属圈住了她的无名指。
应急灯熄灭的刹那，月光重新漫进暗阁。
林小满低头看见腕上的机械表盘，分针正指向她速写本里反复出现的数字——那是每周三他出现在建筑系教室的精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