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很喜欢。
"那天晚上，林双双在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
每当闭上眼睛，车祸的画面就会在脑海中闪现。
凌晨两点，她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黑暗中，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不敢再次入睡。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双双？
"李颜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听到声音，你还好吗？
"林双双没有回答，但门还是被小心地推开了。
走廊的灯光勾勒出李颜如的身影，她己经换上了睡衣，长发散落在肩头。
"做噩梦了？
"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林双双的额头，触到一身冷汗。
林双双点点头，眼泪又涌了上来。
她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却控制不住情绪。
"要喝点水吗？
"李颜如问。
林双双摇摇头，突然抓住李颜如的手腕："能不能...能不能陪我睡？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么大了还怕黑，姐姐一定会觉得她很幼稚。
出乎意料的是，李颜如没有嘲笑她。
沉默片刻后，她掀开被子的一角："往里面去一点。
"林双双赶紧挪到床的另一侧，李颜如躺下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温暖的体温己经透过被单传来。
"睡吧，"李颜如轻声说。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李颜如己经穿戴整齐，正对着全身镜调整领口的珍珠纽扣。
她今天要主持一个重要会议，深蓝色的西装套裙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身姿。
"姐姐..."一个软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颜如转头，看见林双双穿着过大的睡衣站在那里，赤着脚，头发乱蓬蓬的，怀里抱着那只从旧家带来的小熊玩偶。
"怎么了？
"李颜如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林双双面前蹲下。
自从那晚同床而眠后，这孩子似乎对她产生了一种依赖。
林双双揉了揉眼睛："我饿了。
"李颜如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林双双住进她公寓一周以来，第一次主动表达需求。
她伸手理了理女孩额前的乱发："去洗漱，我带你去吃早餐。
"十五分钟后，林双双穿着李颜如助理昨天送来的浅黄色连衣裙，坐在了公寓顶层餐厅的靠窗位置。
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精致的装潢和琳琅满目的餐点，眼睛瞪得圆圆的。
"想吃什么都行。
"李颜如把餐单推到她面前。
林双双咬着下唇，手指在餐单上来回滑动，最后怯生生地点了一份松饼和热巧克力。
"就这些？
"李颜如挑眉，又加点了煎蛋、培根和水果沙拉，"你太瘦了，需要多吃点。
"早餐上来后，林双双吃得小心翼翼，每一口都细嚼慢咽，生怕弄脏了新裙子。
李颜如一边浏览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一边不时抬头看她。
当发现林双双偷偷用眼角瞄向隔壁桌小孩的冰淇淋时，她不动声色地招手叫来服务员。
"香草冰淇淋，谢谢。
"林双双猛地抬头，眼睛亮了起来："给我的？
""嗯。
"李颜如点头，看着她瞬间绽放的笑脸，胸口泛起一丝陌生的温暖。
冰淇淋上来后，林双双吃得满嘴都是。
李颜如抽出餐巾，下意识地伸手替她擦拭，却在碰到女孩柔软的脸颊时顿住了。
这种亲密的举动对她来说太过陌生。
"姐姐真好。
"林双双浑然不觉，仰着脸冲她甜甜一笑，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
李颜如的手指僵在半空，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这个称呼...不知为何，从林双双嘴里叫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她既想抗拒又想听更多。
"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她收回手，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己经联系好了，今天开始上课。
"林双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今天？
""有问题吗？
"李颜如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学期中，但圣玛丽国际学校同意接收你。
那里有很好的心理辅导老师，能帮你...""我不需要心理医生！
"林双双突然提高了声音，引来周围几桌客人的侧目。
她立刻缩了缩脖子，声音又低了下去，"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李颜如放下咖啡杯，审视着对面突然紧张起来的女孩。
她想起心理医生的报告——创伤后应激障碍，建议循序渐进地恢复正常生活。
也许自己太心急了？
"好吧，"她妥协道，"今天不去学校。
但我下午有个不能推迟的会议，你得跟我一起去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