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按住艾尔文的肩膀,触感像按在冰水里浸泡过的大理石——搭档黑色高领毛衣下的肌肉正绷成琴弦。
“第七个。”
艾尔文的声音擦过墙面剥落的金箔,在走廊尽头的落地镜前碎成齑粉。
镜中映出十七具人体模型,每具模型的脚踝都缠着不同颜色的缎带,从纯白到绛紫,恰好构成光谱的残章。
雷诺弯腰审视最近那具模型,缎带在踝关节处打了个漂亮的芭蕾结,末端却凝结着暗红的斑点。
他忽然开口,声音里浸着雨夜的潮湿:“当玫瑰学会用荆棘书写,每滴血都会开出倒置的睡莲。”
艾尔文皱眉时,眉骨下方会出现两道阴影,像被夜枭啄食过的深潭:“别再拽你的诗句了,警探不会喜欢诗人。”
他掏出银质怀表,表盖内侧刻着褪色的“M·H”——那是三个月前在废弃剧院发现的,属于失踪舞者玛莎的遗物。
走廊尽头的铁门突然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另一侧抓挠。
雷诺摸到后腰的格洛克,却见艾尔文已经用信用卡撬开了门锁。
门内涌来陈年松香与铁锈混合的气息,二十具芭蕾舞把杆沿着墙壁排列,每根把杆上都系着半片破碎的化妆镜。
“玛莎最后出现的监控画面,她手里攥着半片镜子。”
艾尔文的指尖拂过镜面裂痕,忽然顿住,“看这个。”
雷诺凑近时,闻到了铁锈味下更隐晦的甜腥——那是血液氧化的气息。
镜面上用凝固的血画着某种符号:三条交叠的曲线,末端拖着扭曲的尾羽,像被踩碎的天鹅之梦。
“这是……”雷诺的话音未落,头顶的吊灯突然爆裂。
在玻璃碎裂的尖啸中,他瞥见艾尔文瞳孔里晃过的黑影——某个穿着绸缎舞裙的人形轮廓,正顺着通风管道爬行,足尖点过之处,血珠如暗红的蔷薇次第绽放。
2 旋转的血缎带凌晨三点的法医实验室泛着冷光,雷诺盯着解剖台上的尸体,死者脚踝的绛紫缎带与人体模型完全吻合。
法医摘下手套时,橡胶摩擦声让雷诺后颈发麻:“死亡时间在午夜十一点,致命伤是足尖鞋钢尖刺穿颈动脉。”
“足尖鞋?”
艾尔文的手指叩击桌面,“专业舞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