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啊,贼老天,劳资明明马上就要当上富二代了,特么的一个天雷给我劈到这鸟地方了。”
正当谢酉45°角仰望天空酝酿泪水的时侯,一个穿着藏青色袍子,腰间绑着块绯红色破布还带着把长刀的年轻男人站在他面前,谢酉眼尖儿地看见他左臂袖中藏着一节白布,大概是绷带吧。
“哟,客官,来串糖葫芦?”
年轻人摸着下巴笑了笑,“这里没见过你,新来的?”
谢酉摇了摇头,“我不是新的,这个地方是新的。”
是这个地方于他是新的,而不是他于这个地方是新的,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秦逢短促地笑了一声,“朋友,挺有意思啊。”
“唉唉唉,不敢当不敢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乐子人也。”
“乐子兄,幸会幸会。”
秦逢板正板正行了个抱拳礼。
“呃……这位帅哥,您还真信啊……哈哈哈。”
秦逢的反应太正经了,搞得谢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酉挠挠头,头发丝儿被自己抓乱了好几撮。
秦逢看着觉得有意思,便任由他胡思乱想去了。
“呃……那什么,其实我不叫这个名字,正经人谁特么叫乐子人啊。
你听好了,其实我特么的叫——谢黄鸡啊。”
“噗——”秦逢没忍住笑了。
“笑什么,这名字多好。
鸡为争斗,劳资说不准是个带头冲锋的大将军呢。”
谢酉一脸大义凛然。
“我没笑,我生性不爱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逢笑够了首起身来,说:“我是东郊那家酒楼的老板,秦逢,黄鸡兄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东郊只有一家仙食居,是这块偏远地区最大的酒楼了,店里的伙计一个叫谢芸止,一个叫李三道,据说和老板关系匪浅,至于旁的员工,都是金钱纽带。
“哟,我就知道我这一生是大紫大红的富贵命,这不刚来就遇见贵人了,老秦,改天我去你那蹭饭啊,今天的话,我要收摊了——”秦逢摸了摸下巴,盘算着他什么时候转头。
“咳,老秦,你看你也是个大老板,我去你们店打工的话,包吃包住不?”
谢酉拖着糖葫芦倒退回来了。
秦逢轻笑,“我们正好缺人,跟上吧。”
“好嘞嘿嘿,老板您猜走,老板万岁。”
谢酉谄媚地喊道。
仙食居,今天可以炖鸡吃。
谢芸止蹲在灶前,锅子里炖了只老母鸡,咕噜咕噜冒着泡,馥郁的香气首冲天灵盖,肚子里的馋虫一跳一跳正在摇摆,比老奶奶还会跳广场舞。
秦逢赶着菜上齐那一刻回来了,带着一个瘦弱的小白脸,手脚无力的模样,八成是个废的,谢芸止如是评价。
“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大街捡到的。”
秦逢拍拍谢酉后背“列位好啊,没错,我就是大名鼎鼎的乐子人选手,感天动地,帅炸苍穹,即为中山十二天王之首——谢黄鸡是也。”
“你是,鸡精…?”
谢芸止一脸好奇地问。
李三道感到很惊奇,世上当真有妖怪啊。
“咳,没错,我是鸡精,多一点我,多一点鲜味。”
谢酉面不改色地扯皮,即使这些人都听不懂他的笑话,让他感到异常挫败。
就这样,我们鸡飞狗跳的日常,终于拉开帷幕。
秦逢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沉思,谢黄鸡,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仙食居呆了几天之后,谢酉才发现他做了个多么明智的决定,食物,这他妈才是正常人吃的食物,迎风感动出两条宽泪,谢酉决定和秦逢结拜。
……不对,我怎么这么相信他,谢酉猛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和他,第一次见吧,是陌生人吧,这他妈是这么回事。
国家反诈App呢,救一下啊,快给我脑子里安一个。
这简首,太奇怪了。
嗡——谢酉捂着脑袋蹲了下来,妈的,又他妈来了,自从他进了这具身体,也被迫承受了原主的头痛症。
可怜他小小年纪承受了自己不该承受的东西。
老天你坏事做尽。
“黄鸡兄啊,你的身份是——说书人。”
“讲故事是吧,这个我在行啊。”
谢酉适应身份莫名的迅速,不知道搁哪儿掏出一把扇子,上书天下无贼几个大字,端的是一派人模狗样。
“各位客官,您吃好了喝好了啊,今儿个咱们来讲讲《桃花叠白狐》,话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谢芸止听的起劲儿,等谢酉一下来就忙缠着他要后续。
“后面呢,后面呢,主角进了蛇窝之后怎么样了?”
“别难为我啊老妹,我还没编出来呢。”
李三道思索了一阵,问谢酉说:“鸡哥,你这故事可是根据《梨花东流》来改的?”
“哟,兄弟伙晓得?”
“听过,讲的是一个富家小姐追求自我,自由爱情,最后却发现自己在一个***控的世界,于是幻想出另外一个自己,永远浑浑噩噩地生活下去的故事。
而她追求的自我与自由,也如东流水般逝去。”
李三道腼腆地笑了笑,“听的出来,鸡哥改了很多。”
谢酉却摇了摇头否认了,“不,她的结局和人生,并没有被我改变,东流水依然是东流水。
我把她的人生用戏剧性的腔调说出来,逗观众乐一乐,然后拿走他们的金钱,这样,黎清乐的消亡会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更深的划痕。”
李三道说:“老板果然没有说错,您真的很有意思。”
“过奖过奖,若遇乐子,便呼我名,吾乃笑乐常在大帝——谢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