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不拆。
"他把灯举高了些,灯光在"拆迁通知"的红头文件上投下一圈光晕,"我在等人。
"作为社区派来的调解员,我见过太多这样的钉子户。
但赵守成不一样——他的三层老宅位于拆迁区的正中心,开发商开出了天价补偿,他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更诡异的是,整条街都搬空了,只有他这栋老宅每晚准时亮起一盏煤油灯,风雨无阻。
"赵爷爷,这里马上要施工了,水电都断了。
"我尽量放柔声音,"您一个人住不安全。
"老人突然咧嘴笑了,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断了电才好,煤油灯才够亮。
"他转身往屋里走,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进来看看吧,苏姑娘。
"我没想到他知道我的名字。
老宅内部比外观更令人窒息。
民国风格的花砖地面落满灰尘,却有一串清晰的脚印通向二楼;褪色的年画上积着厚厚的油烟,唯独灶王爷那张一尘不染;最奇怪的是堂屋正中的八仙桌——摆着两副碗筷,其中一副的筷头还沾着新鲜的酱渍。
"我老伴走得早。
"赵守成顺着我的目光解释,"习惯了摆两副。
"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
借着那一瞬的亮光,我看见楼梯拐角的阴影里站着个人影,穿着老式对襟衫,身形瘦小得像只猫。
再定睛看时,那里只有个落满灰的衣帽架。
"二楼是我儿子的房间。
"老人挡在楼梯口,语气突然强硬,"别上去。
"我正想追问,脚下突然踢到个硬物——是个铜制的小香炉,炉灰里插着三根没点燃的线香。
赵守成弯腰捡香炉的动作快得不像八十岁老人,但我还是看清了炉底刻的字:林小满长命百岁。
回社区中心的路上,我查了档案。
赵守成确实有个儿子,但记录只到1947年就断了,备注栏写着"过继"。
更奇怪的是,老宅的产权证上有个共有人名:林小满,关系栏赫然写着"童养媳"。
"林小满?
"主任老周差点打翻茶杯,"这名字邪性。
当年赵家从人贩子手里买的童养媳,说是给儿子冲喜,结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