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身侧的妹妹顾倾雪忽然癫狂般将砚台推翻。
浓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毁掉我画了两个时辰的工笔花鸟图。
我当即疯魔,抓起她头上那支价值千金的玉簪直接掰成三段,然后仰天长啸:"救命呀,救命呀!
她竟在考场行刺!
"说罢我口吐白沫倒地抽搐,状若中毒垂死。
全场炸锅,考官惊怖,顾倾雪魂飞魄散。
你既然要置我于死地,那便同归于尽!
1我叫顾清月,十六,自幼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在京城素有"才女"之名。
可说来奇怪,只要我想出风头的时候,总有人从中做梗。
两年前的中秋诗社,我特制的胭脂红颜料忽然变作刺鼻的铜绿色,画出的牡丹花宛如烂菜叶。
现场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妹妹顾倾雪悄然递来手帕。
轻声安慰:"姐姐别急,定是颜料商以假乱真,下回咱们亲自去宫中御用作坊选购。
"她那副体贴入微的模样,当真是温柔善解人意的典范。
去年春日的才女雅集,我珍藏三年的上等宣纸一夜之间全数"走水变质",轻触即烂如豆腐渣。
顾倾雪心疼地为我拭泪:"定是梅雨季节太过潮湿,姐姐怎不想着早做防范?
如此贵重之物..."前年重阳的书画品鉴会,我所有的湖笔狼毫竟在一夜之间"神秘断裂",断口整齐如刀切。
顾倾雪震惊地掩面惊呼:"天哪!
莫非有小人嫉恨姐姐才华横溢,竟下此毒手?
当真恶毒至极!
"巧得很,每回出状况她都是第一个察觉的。
妙得很,每次她都能精准找到"根本原因"。
每每事发之后,祖母必定雷霆大怒:"自己的宝贝都看管不好,还敢妄想入宫侍奉?
你瞧瞧倾雪,女红诗词无一不精,何曾让府中蒙羞!
"接着顾倾雪便会声泪俱下地替我开脱:"祖母息怒,姐姐素来心思纯善,断无恶意..."这朵盛世白莲,端的是完美无缺。
直至今岁五月初八,我方识破她的真面目。
那日我佯装风寒卧床,实则悄然躲在书房的博古架后,意欲抓获那屡屡对我文房用具下毒手的宵小之徒。
岂料守株待兔等来的不是外贼,竟是我的血脉至亲。
只见她熟稔地撬开我的紫檀文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