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腐臭在鼻腔蔓延。
她死死盯着腕表——23:57。
前世记忆如潮水翻涌。
三小时后，那个叫林雪薇的女人会带着哭腔敲响这扇铁门，而自己愚蠢的善意，最终换来被推入尸群的结局。
电子表忽然发出幽蓝微光，苏晚瞳孔骤缩。
商场顶层的豪华钟表专柜正在坍塌，无数名表坠落的瞬间，她看到无数画面在表面闪过：暴雨中的军用吉普、银蓝电弧划破长夜、还有...男人染血的作战手套拂过她眼睫的温度。
"滴——"午夜钟声与丧尸嘶吼同时炸响，苏晚翻身跃起。
掌心触到冰凉的碎玻璃，突然腾起淡蓝雾气。
她怔怔看着冰晶在指尖凝结，这是...前世未曾出现过的异能？
"东南方向七百米，十字路口。
"陌生的机械音在脑海响起，苏晚踉跄扶住墙壁。
这是她临死前吞下的那枚古玉在发热，"检测到高能量生命体正在靠近，建议缔结共生契约。
"暴雨中隐约传来引擎轰鸣，苏晚扑到窗边。
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她看见三辆改装悍马撞飞尸群，为首那辆车的天窗站着一道身影。
男人黑色作战服被雨水浸透，抬手时银蓝电弧如龙蛇狂舞，所过之处焦尸成片倒下。
是傅临川！
未来华东最大幸存者基地的缔造者！
"警告！
五阶变异体正在接近！
"机械音突然尖锐。
苏晚浑身发冷，她记得这个雨夜——傅临川的副官就是在此处被隐形变异体掏穿心脏。
而此刻，男人身后的阴影正在扭曲。
身体比思维更快。
苏晚撞开安全门冲下楼梯，冰晶在脚下铺成滑道。
当她撞破二楼落地窗跃出时，正看见那团空气波纹探出骨刺。
"低头！
"她厉喝出声，掌心冰锥疾射。
傅临川猛然俯身，冰锥擦着他后颈没入虚空，半透明脑浆溅上他冷峻的侧脸。
军用匕首反手掷出，苏晚凌空接住的瞬间，听见变异体砸落地面的闷响。
她在雨幕中转身，看见男人举枪的手顿在半空，漆黑瞳仁映出她缠绕冰雾的身影。
"双系异能者？
"傅临川跳下车顶，军靴碾碎还在抽搐的骨刺。
他扫过少女浸透的白衬衫，突然脱下外套扔过来："要不要跟我走？
"血腥味裹着松木香扑面而来，苏晚攥紧还带着体温的作战服。
身后商场突然传来凄厉呼救，她转头看见林雪薇苍白的脸贴在五楼玻璃上，指甲在雨痕遍布的窗面抓出凌乱痕迹。
"或者..."傅临川慢条斯理地给手枪上膛，"你想当救世主？
"他身后的士兵集体抬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商场方向。
苏晚轻笑一声披上外套，冰晶在发梢凝结成珠："长官，我闻到地下车库有汽油味。
"她故意抬高声音，"要是炸了这里，够整条街的丧尸开篝火晚会了。
"五楼传来惊恐的抽气声。
傅临川眼底掠过笑意，伸手将她拽上装甲车。
当车队冲破雨幕，身后爆开的火光映红天际，苏晚从后视镜看见无数焦黑手臂伸出商场大门。
"苏晚。
"她突然开口，感觉男人握着她手腕的掌心发烫，"日暮途远的晚。
"傅临川用绷带缠住她掌心的玻璃伤口，暗红血渍在纱布绽开梅花："傅临川。
临渊履冰的临，百川归海的川。
"装甲车碾过残破的交通灯，霓虹光影掠过男人眉骨。
苏晚望着前路摇曳的火把，那些星火在雨夜里明明灭灭，最终会连成末世最坚固的城墙。
而他们此刻都不知，五十公里外的地下实验室里，一支标着"T-11"的病毒试管正在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