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女真盔甲的护心镜在阳光反射的光,林缚望向不远处的阿古朵和近在咫尺的金兵慢慢展开了弓箭阿骨朵还在专心致志的摘着野莓果,鹿皮靴碾碎了几颗莓果,暗红汁液溅在她裤脚,像极了此刻她眼里的警惕:“林大哥,这边果子可多了...。”
说时迟那时快,林缚突然射出一箭,跑去阿古朵儿方向...三日前,他们在窝棚五里外发现了新鲜的马蹄印,又在溪边找到啃剩的牛骨——这是金兵寻宝队的痕迹。
爷爷曾说过,每到夏日,女真贵族就会派队伍进山寻找高句丽宝藏,为此不惜屠杀挡路的***、契丹人。
“快过来,”林缚边跑边向阿古朵儿喊着,顺手摸了摸腰间的箭囊,里面还剩五支木箭,搭弓便又是一箭射向金兵。
“抓住那小娘皮!”
呼喊声惊飞一群山雀。
林缚抬头,看见六个金兵从树后转出,为首的壮汉头戴狼首皮帽,腰间挂着镶宝石的弯刀——正是完颜部的“虎卫”完颜虎。
他身旁的疤脸金兵舔着嘴唇,哈哈大笑的抓向阿古朵儿...“放开我!”
阿骨朵被塌鼻金兵抓住手腕,鹿皮靴在泥地划出两道深痕。
林缚想也没想,抬手又是一箭,正中塌鼻的肩膀。
那金兵惨叫着松手,林缚也趁机拽住阿骨朵往密林中跑。
“追!
宝藏找不到,抓个美人回去也行,正好给老子泄泄火,每个人都有份”完颜虎拔出弯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幽蓝——那是淬了蛇毒的杀人刀。
是,一帮金兵一边邪笑着一边向二人追来...两人在林中狂奔,阿骨朵突然指向山腰:“林大哥,用‘野猪陷阱’!”
林缚会意,拽着她绕到一块巨石后。
这陷阱是爷爷去年教的:将碎石堆成锥形,覆上松针,触发机关后能滚下伤人。
阿骨朵迅速抽出腰间的细绳,另一端系在石头上,做完这一切时,金兵的脚步声己近在咫尺。
“砰!”
林缚故意暴露身形,引金兵追来。
完颜虎第一个冲上斜坡,却踩中松针下的机关——碎石轰然滚落,疤脸金兵躲避不及,被砸断了右腿。
“该死的下等人!”
完颜虎挥刀砍断藤蔓,却见林缚的第二支箭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入旁边的松树。
阿骨朵趁机甩出一块石头,将塌鼻金兵砸的头破血流,两人又往更深的林子跑。
箭囊空了。
林缚摸到腰间的空囊,心跳陡然加速。
阿骨朵拽着他躲进一片白桦林,却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弓弦声——爷爷的黑熊皮弓!
“朵儿!
小林子!”
爷爷的怒吼从头顶传来,他站在一棵老桦树上,手里的箭精准射中一个靠近金兵的喉咙。
完颜虎恼羞成怒,挥刀砍向树干,却见爷爷纵身跃下,猎弓狠狠抽在另一个金兵的面门上,当场砸断鼻梁。
“带朵儿走!”
爷爷大喊,“朵儿去去藏草药的岩缝!”
林缚刚要开口,却见完颜虎的弯刀己劈向爷爷后背。
他本能地扑过去,用猎弓挡住刀刃,却被巨大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
阿骨朵趁机捡起地上的断箭,刺向完颜虎的腰眼。
“小***!”
完颜虎反手一挥,刀背重重砸在阿骨朵肩上。
林缚红了眼,抄起金兵的狼牙棒横扫,将疤脸金兵砸得头骨碎裂。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爷爷的闷哼——完颜虎的刀己刺穿老人的腹部。
“爷爷!”
阿骨朵扑到老人身边,鲜血从爷爷指缝涌出,染透了他藏在怀里的兽皮地图。
爷爷颤抖着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刺青:你们快走...完颜虎狞笑着逼近,弯刀上的毒汁滴在落叶上,发出“滋滋”声响。
林缚将阿骨朵护在身后,握紧手中的断弓,准备做最后的搏斗。
“杀我可以,动他们……”爷爷突然抬手,将最后一支箭射向完颜虎的咽喉,“得先过我这关!”
羽箭穿透完颜虎的喉咙,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倒地...爷爷跪着用断弓支撑着身体指着胸口说,只看爷爷胸口一只展翅的海东青抓着高句丽宝塔——那是宝藏守护者的印记。
“我是高句丽王室后裔……”老人咳出鲜血,“地图……在岩缝第三块石头下……小林子,朵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安葬好爷爷,阿骨朵儿仍旧无声地哭泣着......林缚跪在老人坟前,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爷爷报仇......晚上回到小屋,摸到他怀里的兽皮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长白山主峰,红点处写着“藏兵洞”三字。
“林大哥,”阿骨朵抬起头,眼泪在阳光下晶莹如冰,“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呜呜呜。”
林缚轻轻的抱着朵儿,握紧着地图,望向长白山主峰方向。
春日的云层翻涌,仿佛预示着山雨欲来。
他想起爷爷教他射箭时说的话:“有些东西,比命更重要。”
朵儿,以后林大哥会用命去守护你!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爷爷的猎弓斜插在坟前的泥土里,坟前立碑写着朵儿爷爷之墓。
阿骨朵摘下头上的红布条,系在弓柄上,风掠过松枝,布条猎猎作响,像一面小小的战旗。
长白山的风卷起松烟,带着血腥与誓言,吹向那座藏着千年秘密的主峰。
林缚又把金兵的尸体全部投入谷中,删除痕迹,避免追兵到来破坏爷爷的坟墓,带着朵儿向长白山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