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树梢时发出尖啸,树冠如海浪般起伏,黑浪翻涌间,似有幽影在枝桠间忽隐忽现。
腐木断裂的脆响猝然炸开,惊起一群乌鸦,它们扑棱棱腾空,羽翼拍打声混着嘶哑啼叫,宛如撕碎夜幕的利刃,让整片黑风林愈发显得森然莫测。
村里人一般都不敢轻易深入,听说里面有吃人的妖兽,但为了给奶奶治病,成宇别无选择。
山路崎岖,成宇凭借着从小在山林中练就的敏捷身手,在荆棘丛中穿行,一路上非常安静,时不时传来大黄的叫声,突然,阿黄变的安静起立,它抖了抖沾着草屑的皮毛,蓬松的尾巴却始终垂着,林子里本该弥漫的草木清香,不知何时掺进了股冷冽的腥气,像结冰的刀刃划过鼻腔。
树冠间漏下的光斑明明灭灭,阿黄却感觉脖颈发凉,往常穿梭自如的灌木丛此刻张牙舞爪,藤蔓勾住它的后腿,像是无形的手在拖拽。
山风卷起枯叶打了个旋,却卷不散空气中愈发浓重的危险气息。
成宇见状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见一头受伤的山鹿倒在血泊中,旁边站着一个全身浴血的妙龄少女,之间那少女茜色襦裙被血渍晕染成暗紫,如绽放的妖冶曼陀罗。
凌乱的青丝间渗出缕缕血迹,半掩住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左眼下方有道狰狞伤口,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锁骨凹陷处。
她颤抖着伸手按住肋下箭伤,指尖触到穿透衣衫的箭羽,痛得闷哼出声。
腰间玉佩早己有裂痕,散落的珠玉混着血珠滚入池边青苔。
破碎的广袖垂落,露出小臂上鞭痕交错的青紫,腕间金镯也歪歪斜斜,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汪汪汪”一声声急促的狗叫声,瞬间惊醒了成宇,顺着声音望去,那少女的前方,五双幽绿的眼睛从灌木丛后浮现,紧跟着牛犊大小的巨狼呈半月形缓缓逼近,脚掌踩断枯枝的脆响如同死神的鼓点。
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狼,成宇心里想着该走还是留,看看那少女又看了看那巨狼,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体型最大的狼昂首发出悠长嚎叫,震得人耳膜生疼,阿黄竖起颈毛,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警告,后爪不自觉地在泥土里刨出两道浅坑。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离得最近的狼突然暴起,利齿首取咽喉。
阿黄猛地侧身翻滚,狼牙擦着耳畔掠过,在脸颊划出细长血痕。
它弓起脊背发出尖锐吠叫,尾巴却紧紧夹在腹下——这是它第一次首面如此庞大的兽群,每双眼睛都像淬了毒的钢针,扎得它浑身发冷。
狼群默契地轮流动作,时而佯攻,时而撕咬,转眼间后腿己被撕开一道血口,温热的血顺着毛发滴落在枯叶堆里,瞬间洇出深色痕迹。
“阁下,可否救救我......”那妙龄少女看到成宇,虚弱地开口。
成宇顾不得回答,立即把长弓取下来,顺手抽出三只剑羽,动作一气呵成,嗖嗖嗖,三支剑羽飞向包围阿黄的三只恶狼,但由于成宇本身瘦弱,而且常年吃不饱,再加上剑羽是自制的,三支剑羽倒是射中了饿狼,但并没有给它们造成伤害,反而使得这三只狼扭头看下他,成宇一下子打了一个激灵,心想坏了,今天要玩了,那个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顺手把他那长剑仍给我,“用这个”,成宇抢在饿狼扑来前接过那把长剑,随手挥向那三只饿狼,然而令人大吃一惊,这把剑像切豆腐一样,划破了饿狼的脖颈,成宇看着倒在身边的三只饿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己经被狼血溅了一身血,剩下那两只狼看了看,退后两步扭头就跑开了。
当看到那巨狼跑开以后,成宇吓得瘫到地上,阿黄这会也跑了过来,它被咬的是浑身是血,后腿差点被咬断了,这会成宇才看向那位妙龄少女,“谢谢你的剑把剑递过去,要不我肯定死定了。”
那少女并没有接,嘴唇微微抖动,说“救救我......”,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成宇见状马上起身扶住那位少女,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把那少女背在背上朝家里走去,阿黄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