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脸纠结地看着我。
我对着铜镜转了个圈。
一袭灰白道袍,头发胡乱扎了个髻,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活脱脱一个江湖术士的打扮。
"这叫角色扮演!
"我沾沾自喜,"从现在起,我不是刘三笑,而是...醉仙道人!
"小厮嘴角抽搐:"可是公子,您昨天还是风流才子...""这叫多面人生!
"我拍拍他的肩,"快去把我的仙酒和蒸馏装置装车,咱们去华府应聘!
"一个时辰后,华府大门前。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上前叩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哟,这不是刘三笑吗?
怎么,才子装不下去了,改行当江湖骗子了?
"回头一看,徐祯卿带着几个家丁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昨日的宿醉痕迹。
我暗叫不好,硬着头皮作揖:"这位公子认错人了,贫道醉仙...""放屁!
"徐祯卿一把扯下我的假胡子,"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昨天那破酒害我头疼到现在!
"守门的华府家丁己经注意到这边的骚动。
我急中生智,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徐公子,昨日是贫道...呃,是小的不对。
这是解酒良药,您试试?
"其实只是薄荷水加糖,但徐祯卿尝了一口后,脸色稍霁:"算你识相!
"说完大摇大摆地走向华府大门,家丁们竟然首接放行了。
我目瞪口呆——这***居然也是来华府的?
"那个...贫道醉仙,特来献宝..."我凑到守门家丁跟前,话还没说完,大门"砰"地关上了。
吃了个闭门羹,我垂头丧气地回到马车旁。
小厮小心翼翼地问:"公子,还进去吗?
""进!
当然要进!
"我咬牙道,"走后门!
"华府后门处,几个丫鬟正进进出出。
我整了整被徐祯卿扯乱的道袍,刚要上前,突然浑身一颤——那个正在晾衣服的蓝衣女子,不正是秋香吗?
"公子?
公子?
"小厮连叫几声我才回神,"您流鼻血了...""啊?
"我手忙脚乱地掏手帕,却发现早上为了装道士,连手帕都换成了拂尘。
就在这时,一块素白手帕递到我面前。
抬头一看,秋香正抿嘴笑着看我:"这位道长,您没事吧?
"我呆若木鸡地接过手帕,熟悉的淡香飘入鼻尖——是上次那条手帕的味道!
"多、多谢姑娘..."我结结巴巴地说,手帕按在鼻子上舍不得用力。
"秋香姐,夫人叫你呢!
"远处有丫鬟喊道。
秋香应了一声,对我福了福身就要离开。
我急中生智:"姑娘且慢!
贫道观你面相,近日恐有血光之灾..."秋香惊讶地睁大眼睛:"道长何出此言?
"我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这个...需要细看手相。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秋香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我颤抖着托起她的纤纤玉手,脑子一片空白——我哪会看什么手相啊!
"呃...这条是生命线,很长...这条是爱情线,很...很曲折..."我胡言乱语着,突然发现秋香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啊!
这就是血光之灾的征兆!
"秋香"噗嗤"一笑:"道长,那是奴婢昨日绣花时不小心划的。
"我顿时涨红了脸。
这时小厮在马车旁大喊:"公子,您的仙酒坛子要倒了!
"我慌忙转身,却不慎踩到道袍下摆,整个人向前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秋香扶住了我,但我的额头还是磕在了马车辕上。
"道长没事吧?
"秋香关切地问。
"没、没事!
"我捂着额头强撑,"贫道练过铁头功..."秋香忍俊不禁:"道长真有趣。
奴婢去给您端碗茶来。
"她转身进了后厨。
我揉着额头上的包,突然发现小厮一脸古怪地看着我:"公子,您鼻子又流血了..."秋香很快端着一碗茶回来。
我正口干舌燥,接过来一饮而尽——味道怪怪的,有点咸..."这茶..."我咂咂嘴。
秋香突然掩口惊呼:"哎呀!
奴婢拿错了!
这是夫人的洗脚水!
""噗——"我一口喷了出来,剧烈咳嗽。
秋香慌得首跺脚:"奴婢该死!
奴婢这就去换...""不用了!
"我强忍恶心,"贫道...贫道正好需要一些...呃...圣水做法..."正在这尴尬时刻,后门突然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何人在此喧哗?
"秋香连忙解释:"这位道长似乎受了伤..."管家打量着我:"你是...?
"我赶紧作揖:"贫道醉仙,特来献宝。
有仙酒一坛,可治百病;仙术一门,可凝水成冰..."管家将信将疑,但还是带我从侧门进了华府。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个偏厅。
厅内坐着华太师和几位客人——其中包括徐祯卿,正对着我冷笑。
"太师,这位道长自称能酿仙酒、施仙术..."华太师是个六十多岁的清瘦老头,闻言抬眼看我:"哦?
道长有何本领,不妨一观。
"我深吸一口气,取出准备好的道具——一碗清水和我的"仙酒"。
"贫道有一术,可使清水瞬间结冰。
"说着,我偷偷往水里滴了几滴高度酒,然后用力扇风。
随着酒精挥发,碗壁果然渐渐结出霜花。
满座哗然。
"当真结冰了!
"华太师离座细看,"道长真乃神人也!
"徐祯卿却冷哼道:"不过是江湖把戏!
有本事让我尝尝你的仙酒!
"我早有准备,取出一小杯稀释过的蒸馏酒:"徐公子请。
"徐祯卿一饮而尽,这次没喷出来,但脸立刻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好...好酒!
"华太师见状,也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此酒清冽异常,确非凡品!
道长可否将此术传授我华府?
"我心中暗喜,表面却故作为难:"这个...师门秘术...""老夫愿以百两纹银相赠,并聘道长为府上客卿,如何?
"我假装思考片刻,作揖道:"既蒙太师厚爱,贫道愿效犬马之劳。
"就这样,我成功混入了华府。
管家带我前往客房时,路过一处花园,正好看见秋香在修剪花枝。
她看到我,惊讶地瞪大眼睛。
我冲她眨眨眼,用口型说:"洗脚水很特别。
"秋香顿时羞红了脸,低头快步走开。
我正傻笑着,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三笑兄,不,现在该称醉仙道长了?
"我浑身一僵,缓缓转身——唐伯虎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站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