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位角落的琴叶榕蔫耷耷地垂着,叶片上的积灰混着加湿器喷出的水雾,凝成层油腻的薄膜,像极了雾山村老宅窗玻璃上永远擦不干净的苔藓。
手机在抽屉里震得发烫时,她正用回形针挑开打印机里卡住的热敏纸。
屏幕亮起的瞬间,那串以 0593 开头的区号如冰锥刺进太阳穴——距离她逃离那个群山环绕的诡秘村落,已经整整十年。
"秋丫头..." 村长沙哑的嗓音裹着刺啦作响的电流,像老槐树皮擦过生锈的铜铃,"你娘癔症犯了三天,抱着祠堂的铜钟喊你的名字。
大夫说... 怕是撑不过中元。
"钢笔啪嗒坠地,在 A4 纸上滚出道墨痕。
林秋盯着窗外雨幕中扭曲的摩天楼群,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暴雨夜,母亲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阿秋,无论如何,别在七月半回来。
"手机在第七个隧道里失去信号时,突然弹出条新视频。
画面里的母亲穿着她去年端午寄的艾草围裙,面团在粗糙的掌心碾成青绿色的团,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土灶上方的竹篾吊柜。
林秋正要细看,母亲突然停下动作,布满裂口的手指缓缓抚过围裙口袋——那里绣着她用金线偷缝的 "平安" 二字。
"阿秋..." 母亲抬起头,瞳孔在逆光中缩成两个墨点,围裙下露出的袖口闪过道银镯反光,"今年七月半... 千万..."雪花点突然吞噬屏幕,隧道尽头的光刺得视网膜生疼。
林秋摸出随身携带的沉香手串,十八颗珠子上刻着往生咒,是离开村子时陈阿婆塞给她的。
此刻木质纹理间渗出细密水珠,像极了老宅堂屋梁柱上永远擦不干的霉斑。
2 老宅惊变十六小时火车转三趟摩的,当林秋踩碎最后一只挡在青石板路上的蜗牛时,村口的老槐树正渗出暗红色树脂,在树根处积成滩粘稠的 "血泊"。
树干上贴着泛黄的符纸,朱砂写的 "镇" 字被雨水泡得肿胀,像具浮在河面的尸体。
老宅木门的铜环上缠着新折的桃枝,却掩不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