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曳地婚纱扫过鎏金椅腿,食指突然陷进温热的濡湿中——证婚人的天鹅绒座椅下方,正渗出新鲜血液,黏稠液体浸透蕾丝手套,在指尖凝成暗红琥珀。
一枚银质衔尾蛇徽章滚落脚边,蛇身鳞片如活物翕动,血珠顺着鳞隙蜿蜒爬行,在波斯地毯上洇出诡谲图腾。
铁锈味混着她的橙花香水,在鼻腔里酿成致命毒酒。
嗡——!
尖锐蜂鸣撕裂耳膜。
视野里,玫瑰花瓣扭曲成搏动的血管网,宾客们含笑的嘴角裂开至耳根,小提琴弦迸出垂死哀鸣。
冷汗顺着脊柱滑落,蕾丝头纱紧贴额角如浸水的裹尸布。
水晶吊灯的光晕碎裂成针尖,扎进她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张老突发心梗送医了。”
江屿的手掌覆上她后背,婚戒的钻石棱角精准硌进她第三腰椎凹陷,疼痛如电流窜上颅顶,“路透社的镜头正锁定你锁骨,微笑弧度再提高三度,我的夫人。”
他声音裹着融化蜜糖,瞳孔却结着西伯利亚冻土般的寒冰,冰层下蛰伏着嗜血的凶兽。
林晚垂眸浅笑,睫毛如垂死蝶翼掩住震荡的瞳孔。
他敞开的阿玛尼高定西装内袋里,象牙白文件滑出危险的半截。
烫金封面刺进她视网膜——《自愿遗体捐赠协议》。
扉页下,受益人栏“林晚”二字墨迹未沉,死亡预判期如血咒烙印:“自缔约日起第三十日零时生效。”
小字注解如蛆虫蠕动:遗体将用于基因病理学研究“林晚女士,你是否愿与江屿先生缔结生死之盟?
无论健康疾病,富贵贫穷...”神父的诘问如丧钟轰鸣,橡木十字架的阴影笼住她苍白的脸,仿佛已为她刻好墓志铭。
江屿的指尖抚过她颈动脉,婚戒寒光割裂视线死角。
宾客席爆发的掌声浪潮中,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气息如毒蛇信子扫过她颤抖的耳垂:“签协议那晚你蜷在我怀里,说信我如信徒信神。”
他齿间泄出轻不可闻的冷笑,“现在该向你的神献祭了。”
月光般洁白的协议右下角,附加条款如毒蛇盘踞:“乙方自愿接受神经抑制治疗,直至生命体征终止。”
附录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