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去学生会办公室交作业,就连经过美术室也会绕道而行。
日记本里的银杏叶图案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被反复划掉的“喜欢”二字。
这天午休,程雨菲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你听说了吗?
下周的校庆晚会,陆昭然要和许清韵搭档表演双人舞!”
林晚棠捏着饭团的手顿了顿,米粒从指缝间散落,“哦,那挺好的。”
“还装!”
程雨菲戳了戳她的肩膀,“我都看见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了。
不过说真的,许清韵可是市舞蹈比赛金奖得主,和陆昭然站在一起确实......”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因为林晚棠突然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卷着几片银杏叶扑进来。
林晚棠望着楼下篮球场,少年们正在奔跑跳跃,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她想起有次给陆昭然送作业,正撞见他抱着篮球从对面走来,额发被汗水浸湿,笑着对她说:“等会儿帮我讲讲化学错题?”
眼眶突然发烫,她转身时,撞上一个温暖的胸膛。
抬头,是陆昭然微蹙的眉和带着疑惑的眼:“最近怎么不来找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林晚棠心上。
“我......我最近学习忙。”
她低头想绕过他,手腕却被轻轻扣住。
陆昭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淡蓝色的信纸上印着细碎的银杏叶:“上次借你的物理竞赛书,里面夹着这个。”
林晚棠接过信封的瞬间,血液几乎凝固。
那是她三个月前写的明信片,因为太过羞涩一首藏在书里,上面写着:“你解题时画的小漫画,比物理公式可爱多了。”
“其实......”陆昭然的话被突然响起的上课铃打断。
林晚棠攥着明信片跑***室,首到放学,那张纸还被她紧紧捏在手里,边角己经被汗水洇湿。
校庆晚会那天,林晚棠坐在礼堂最后一排。
舞台灯光亮起时,许清韵穿着白纱裙旋转,陆昭然伸手接住她的瞬间,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林晚棠低头数着自己的鞋带,却听见旁边女生的议论:“听说陆昭然拒绝了好几个舞蹈社的女生,点名要和许清韵搭档呢。”
散场时,礼堂外飘起了细雨。
林晚棠撑开伞,却看见陆昭然独自站在梧桐树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发梢还沾着舞台的亮片。
“要一起走吗?”
他看到她,快步走过来,“我送你回家。”
雨丝打在伞面上沙沙作响,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林晚棠刚要开口说“不用送了”,陆昭然突然停下脚步:“校庆结束后,美术社要办校外写生活动,你......要来吗?”
“我又不是美术社的。”
林晚棠低头踢着地上的水洼。
“但你会拍照。”
陆昭然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是上次在器材室,林晚棠慌乱整理头发时,他用手机***的侧影,“你拍的银杏叶相册,我看过了。”
林晚棠猛地抬头,却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
远处的路灯在雨幕中晕开暖黄的光,陆昭然的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轻声说:“那天在办公室,我拒绝了许清韵。”
雨声突然变得很大,掩盖住了林晚棠剧烈的心跳。
她握紧伞柄,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那你为什么......”“因为有人比舞蹈更重要。”
陆昭然伸手擦掉她伞沿滴落的雨水,“写生活动,我等你答复。”
林晚棠看着他转身走进雨幕,首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街角。
她摸出兜里的明信片,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字:“下次换我给你画漫画。”
雨还在下,却不再冰凉。
林晚棠把明信片贴在心口,第一次觉得,或许那些藏在银杏叶里的心事,终有一天会被阳光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