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的云颜记得，那天妈妈给她穿了一条粉色的蓬蓬裙，裙摆上缀满了亮晶晶的小星星。

爸爸说要带她去游乐园，她开心得在客厅里转圈，裙摆飞扬起来，像一朵绽放的花。"颜颜，

来，把外套穿上。"妈妈蹲下来，温柔地帮她整理衣领。云颜闻到妈妈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游乐园里人很多，爸爸去买冰淇淋，妈妈在接电话。

云颜站在旋转木马前，看着那些彩色的马儿上上下下，耳边是欢快的音乐声。心里很是向往，

但她要等爸爸妈妈回来。"小朋友，要不要坐旋转木马？

"一个戴着米老鼠发箍的阿姨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云颜摇摇头，

她记得妈妈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说话。"你看，阿姨这里有糖果哦。

"阿姨从包里掏出一把五彩缤纷的糖果，"都是草莓味的，你最喜欢的味道。"云颜愣住了，

这个阿姨怎么知道自己最喜欢草莓味？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感觉后颈一阵刺痛，

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的记忆，是旋转木马越来越远的音乐声，和妈妈焦急的呼喊。

再次醒来时，她在一艘摇晃的船上。船舱里很暗，弥漫着咸腥的海水味。云颜摸了摸后颈，

那里还隐隐作痛。她数了数，船舱里还有五个孩子，都蜷缩在角落里啜泣。云颜没有哭，

她是一个勇敢的小孩。她悄悄挪到船舱边缘，借着昏暗的光线观察四周。船舱的门锁着，

但门板很旧，有些地方已经腐朽。她摸了摸裙子上的星星装饰，那是妈妈特意缝上去的，

说这样她就像天上的小星星一样闪亮。她摘下一颗星星，用尖锐的边缘在门锁附近划动。

木头发出细微的声响，但被海浪声掩盖。不知过了多久，门锁附近的木板终于松动。

云颜屏住呼吸，轻轻推了推门。门开了。她蹑手蹑脚地爬出去，潮湿的甲板上没有人。

远处传来水手们的谈笑声，还有酒瓶碰撞的声音。云颜看了看四周，发现船边挂着救生圈。

她记得爸爸教过她游泳，虽然游得不好，但至少能浮起来。她脱下蓬蓬裙，

只穿着小背心和短裤。裙子太显眼了，会被人发现。她把裙子折好，塞在救生圈下面。

这是妈妈给她买的裙子，她舍不得扔掉。扑通一声，小小的身影没入漆黑的海水中。

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包围，云颜拼命划水，朝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灯光游去。

海浪一次次将她打回，咸涩的海水呛进喉咙，但她不敢停下。不知游了多久，

她终于摸到了岸边的礁石。精疲力尽的云颜爬上岸，浑身发抖。她蜷缩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看着那艘船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天亮了，云颜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街道上的文字她看不懂，人们说的话她也听不懂。她试图向路人求助，

但没有人理会这个浑身湿透的小女孩。三天后，饥寒交迫的云颜倒在路边。意识模糊间，

她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自己面前。"这孩子倒是生得标致。"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带回去吧，小少爷最近正想找个玩伴。"云颜再次醒来时，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房间很大，装饰华丽，但透着一股冷清。她摸了摸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醒了？

"一个清冷的童声传来。云颜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小西装的男孩站在门口。

他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皮肤苍白，眉眼精致得像个瓷娃娃，但眼神冷得吓人。

"我叫温行舟，"男孩走近床边，"你的眼睛很漂亮，从今天起，你就是温家的二小姐，

我的妹妹。"云颜张了张嘴，想说她想回家，想找爸爸妈妈。

但温行舟的眼神让她把话咽了回去。那眼神不像个孩子，倒像条毒蛇，冰冷而危险。"记住，

"温行舟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抚过云颜的脸颊，"你是我捡回来的。你的命是我的，

你的人也是我的。"从那天起，云颜开始了在温家的生活。表面上，她是备受宠爱的二小姐，

穿着华丽的裙子，住在奢华的房间里。但实际上，她每天都要接受严苛的训练。

温行舟亲自教导她格斗、射击、暗杀。他心情好的时候，

会耐心地纠正她的动作；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用鞭子抽打她，直到她遍体鳞伤。"疼吗？

"有一次，温行舟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云颜，轻声问道。云颜咬着嘴唇摇头，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记住这种疼痛，"温行舟蹲下来，擦去她的眼泪，

"它会让你变得更强大。"云颜确实变得越来越强大。她学会了在黑暗中无声移动，

学会了用各种武器，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她始终记得，自己不是温家的人，她要回家。

十二岁那年，云颜第一次执行任务。目标是个中年男人，温行舟说他背叛了温家。

云颜躲在暗处，看着那个男人和妻女说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她的手在发抖，

迟迟扣不下扳机。温行舟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强迫她瞄准。"开枪。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砰的一声，男人倒下了。尖叫声响起，云颜感觉温行舟的手松开了。

她听到温行舟的笑声，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鲜血在地上蔓延，

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机器。那天晚上，云颜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三岁那年，穿着粉色的蓬蓬裙，在游乐园里奔跑。妈妈在后面追她，

笑着说："颜颜，慢点跑。"她转身想扑进妈妈怀里，却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把枪，

身上沾满了鲜血。妈妈惊恐地看着她，转身就跑。她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醒来时，

云颜发现自己满脸泪水。她摸了摸枕头下藏着的照片，

那是她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一张全家福。照片已经泛黄，

但爸爸妈妈的笑容依然温暖。"我要回家。"云颜在心里默默地说。从那天起，

她开始暗中谋划逃离温家。……云颜站在镜子前，仔细整理着裙摆的褶皱。

这是一条香槟色的晚礼服，裙摆上缀满细碎的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将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戴上一对钻石耳坠。"二小姐，少爷在等您。

"女仆在门外轻声提醒。云颜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十五岁的少女面容精致，

眼神清澈，任谁也想不到，这个优雅的千金小姐，会在深夜化身冷酷的杀手。

宴会厅里灯火通明。温行舟站在水晶吊灯下，正在和几位商界大佬交谈。

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形修长。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

目光在云颜身上停留了片刻。"我的妹妹，"温行舟向她伸出手，"今晚很美。

"云颜将手放在他掌心，露出得体的微笑。她能感觉到温行舟的手指微微收紧，

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宴会进行得很顺利。云颜优雅地周旋在宾客之间，谈吐得体，举止大方。

没人知道，她的礼服下藏着几处新添的伤痕，那是昨晚任务失败后，温行舟给她的"教训"。

"听说温二小姐精通多国语言？"一位贵妇好奇地问。云颜微笑着用点头。

这些都是温行舟逼着她学的，他说一个合格的杀手必须掌握这些技能。宴会结束后，

温行舟带她来到书房。他关上门，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昨晚的任务，"他冷冷地说，

"你失败了。"云颜低下头。她想起那个目标，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笑着闹着。

当时她举着枪，却迟迟扣不下扳机，她总是这样，她不适合做一个杀手。"啪"的一声，

鞭子抽在她背上。云颜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这是温行舟的规矩——受罚时不能出声。

"记住，"温行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犹豫就会死。不是别人死，就是你死。

"云颜闭上眼睛，感受着背上的疼痛。她知道温行舟说得对，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心软就是最大的弱点。惩罚结束后，温行舟扔给她一件黑色紧身衣："妹妹换上吧，

今晚有个新任务。"云颜默默换上衣服。黑色紧身衣完美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

也遮住了身上的伤痕。她将长发扎成马尾，戴上特制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