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弄深处,血腥味混杂着潮湿泥土的气息,首冲鼻腔。
“快去报官!”
人群中有人大喊。
五柳巷,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许若安穿着一身旧捕快袍,袖口绣线己经散开,略显寒酸。
她夹在人群中走来,步伐不快,却步步生风。
围观的百姓见到她,纷纷侧身让路。
“许小捕快来了!”
有人低声说道。
巷尾,一具男子尸体横陈,面容扭曲,似乎在死前经历了极度的恐惧。
许若安蹲下身,指尖轻轻掀开死者的衣襟,血迹斑驳,一道细长的勒痕正好掩在衣领之下。
她抬眼扫视周围,目光清冷,仿佛能将每个人看穿。
片刻后,她站起身,招呼同僚:“抬回去验尸。”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瘦削的男子突然转身,低着头想要离开。
许若安瞥见他的动作,顿时生疑。
“站住!”
她一声低喝,那人僵了僵,随即撒腿就跑。
许若安当即追上,巷道狭窄曲折,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上回荡。
她瞅准机会,猛然跃起,伸手一把拽住男子的后衣领,将他死死按在墙上。
“跑什么?”
她冷声问道。
男子浑身发抖,连连摆手:“捕快大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跑腿送信的,真的不知道那些人干了什么啊!”
“信在哪里?”
许若安眉头微蹙。
男子战战兢兢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许若安拆开,信纸略显陈旧,墨迹却清晰,寥寥数语:“启禀宰辅,事情己妥,五柳巷的人不会泄密。”
宰辅?
许若安心中一沉。
这封信的落款是一个隐秘的家族徽记,她在捕快局的案卷里曾见过。
那是京城权势滔天的萧家。
她将信纸折好,揣入怀中,转头看向男子:“你最好交代清楚,这信是从哪来的。”
“我……我只是送信的!”
男子声音颤抖,“他们让我送到东市的‘醉花楼’,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许若安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松开手,将男子推向同僚:“带回去,好好审问。”
捕快局后堂,许若安刚将那封信交给师爷,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禁军士兵快步走进,躬身说道:“许捕快,圣上要见你。”
许若安怔了一瞬。
她不过是个小捕快,怎会惊动皇帝?
来不及多想,她整理了衣袍,跟着禁军士兵一路入宫。
偏殿里燃着檀香,香气浓郁得有些晕人。
许若安站在殿中,脚步虚虚一顿,抬头间却看到了一个清隽的身影。
那人身着玄色长袍,腰间玉佩莹润,神色清冷而疏离。
他站在龙案旁,眉眼如刀,微微抬头看向她,眸中含着些许探究。
许若安低头行礼:“小捕快许若安,参见大人。”
“起来吧。”
那人声音低沉,仿佛带着压迫力,“听说,你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许若安抬头看他,目光清亮,不卑不亢:“属下只是偶然得知,此案或许与朝堂某些人有关。”
萧御之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某些人?
你指谁?”
“属下不敢妄言。”
许若安垂下眼睑,避开他的注视。
萧御之轻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到案前,将一份卷宗递给她:“既然如此,从今日起,这案子由你全权负责。
若能查出真相,许捕快自当另有前程。”
许若安双手接过卷宗,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戒备:“属下明白。”
萧御之点了点头,转身走到窗边,声音淡淡地飘过来:“对了,许捕快,我这人不太喜欢失败者。
办不好,自会有人替你办好。”
那语气里含着的威胁与漫不经心,令许若安背脊微微一凉。
她低头行礼,沉声应道:“属下必不辱命。”
走出偏殿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
宫墙高耸,檐角挂着一串风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若安将卷宗揣入怀中,心头却隐隐有了预感——这案子,怕是比她想象中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