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诡居

林夏的肩胛骨抵在生锈的消防栓上，金属的寒意穿透薄衬衫刺进肌肤。手机屏幕显示18:47，楼道的阴影正在吞噬最后一线夕阳。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她听见锁芯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咯吱"声。

"旧锁都这样。"她自言自语，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当钥匙完全没入锁孔时，一小撮暗红色纤维从锁眼飘落，像枯萎的玫瑰花瓣跌在积灰的门槛上。

门轴发出垂死病人般的***。

浓烈的檀香味裹着寒意撞上鼻黏膜，那味道像庙里焚烧了三天三夜的线香，混着某种动物油脂焦化的腥气。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指尖摸到门框内侧的粘稠物——半凝固的液体正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像融化的蜡油掺了血。

"啪！"

她拍亮电灯开关的瞬间，天花板传来老鼠逃窜的窸窣声。老式日光灯管抽搐般闪烁，每一次明暗交替都在墙纸上投下藤蔓状的阴影。那些暗红色花纹突然活过来似的，在林夏视网膜上蜿蜒出血管的纹路。

行李箱滚轮碾过木地板时，整间屋子响起空洞的回声。林夏注意到所有家具腿都被垫上了黄纸，纸上画着蝌蚪状的咒文。当她弯腰查看时，后颈突然拂过一缕寒气，像是有人贴着她耳垂吹气。

"谁？！"

转身时行李箱撞到床脚，铁架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床头那张褪色符咒突然"簌簌"震颤，朱砂绘制的咒文渗出暗红液体，在墙面上蜿蜒出树根状的痕迹。林夏倒退两步撞上五斗柜，柜顶的铜制香炉"咣当"翻倒，香灰在空气里炸开一团灰雾。

灰烬落在手背的触感像死蝴蝶的翅膀。林夏剧烈咳嗽着拉开窗帘，发现玻璃外侧贴满黄符，符纸在夜风中拍打窗框，发出纸钱飞舞的"沙沙"声。对面楼房的灯光穿过符咒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光斑。

手机突然震动，物业通知跳出来：青藤公寓温馨提示：近期供水管检修，23:00后请勿使用浴室花洒

林夏盯着花洒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