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屏幕的蓝光映在他青黑的眼圈上，十六个画面中有十五个都是静止的漆黑，唯有第三教学楼三层的走廊镜头时不时闪过雪花噪点。
"这破机器。
"他对着布满茶垢的保温杯哈了口气，玻璃上模糊映出耳后新生的暗紫色纹路——自从上周在旧货市场买了那面铜镜，这些蛛网般的痕迹就顺着血管悄然蔓延。
对讲机突然爆出刺啦声响："小陆，地下室B区的红外报警器抽风了，去瞅一眼。
"金属楼梯在脚下发出***，陆九渊举着强光手电扫过斑驳的墙皮。
1987届毕业生合影里穿红裙的女生总让他觉得眼熟，照片下方"纪念林晚晴同学"的鎏金字迹蒙着层灰霭。
十年前翻修时工人从地底挖出的青铜棺，此刻正在负二层泛着幽幽冷光。
---第二节：往生重现推开防火门的瞬间，陆九渊被寒气激得打了个哆嗦。
明明是盛夏午夜，台阶上却结着薄霜，第十三阶的位置有双浅灰色高跟鞋印，鞋尖朝着悬空的方向。
"同学？
"清冽的女声在头顶响起，带着八十年代播音腔特有的顿挫。
穿酒红色连衣裙的女生倚着黄铜栏杆，怀里的《拜伦诗选》簌簌翻页，泛黄纸页间夹着的银杏书签露出"林晚晴"三个钢笔字。
陆九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女生腕间的上海牌手表停在十一点五十九分，这个瞬间他忽然想起校史馆里的剪报——1987年中元节，中文系才女林晚晴就是从这级台阶坠下，颅骨碎裂时手里攥着写给未婚夫的情诗。
"小心！
"---第三节：幽冥刻印女生的红裙像折翼的蝶，下坠时发梢扫过陆九渊僵直的手指。
没有预想中的闷响，大理石地面泛起水波纹般的涟漪，那具破碎的身体在触地瞬间化作漫天灰烬。
唯有那本书重重砸在地上，血泊中的英文诗句扭曲成蝌蚪状的阴篆。
地下室传来青铜器皿的震颤声，陆九渊耳后的纹路突然发烫。
当他用手机对准残破的诗集，闪光灯照亮了扉页上的朱砂印——"阴司渡牒，林氏晚晴"八个字在镜头里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