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居安突然闪了出来,惊得齐颂歪着的脖子都忘了及时回正。
“同学,你好。
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比她高,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刚好落在她平齐的视野内。
齐颂的视线他从修长的脖颈到锋利的下颌,再到高耸的鼻梁,最后对上他平淡的目光。
太阳光越过盛居安的肩打在齐颂的脸上,她的脸有些发烫,连忙低下头躲着。
“什么忙?”
“帮我把这个笔记本交给你们班的江挽意。”
盛居安说着递过来一个封面是绿叶红花的笔记本。
“哦,好。”
齐颂来到这个班还没几天,还没认完人,江挽意是谁她不知道。
但何奕云肯定知道,她乐意帮他这个忙,准备待会儿去麻烦何奕云。
“谢谢!”
盛居安见她接过笔记本,道过谢就准备离开。
齐颂却出声把人叫住。
“你等等。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个东西。”
齐颂说完转身跑回座位,拿出钱包再出来时,盛居安己经离开了。
“真不给面子啊。”
齐颂嘟囔了一句,又回了座位上。
何奕云正在奋笔疾书抄写英语单词,嘴里跟着念念有词。
“江挽意是哪个女生啊?”
齐颂突然问。
“嗯?”
何奕云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齐颂:“我说,名字叫江挽意的女生是哪一个?
有人让我把这个笔记本转交给她。”
何奕云:“你确定是我们班的江挽意?”
齐颂耸了耸肩,“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那应该是。”
何奕云说完向后扫了一圈,“人没在,待会儿人来了我指给你看。”
上课的前一分钟,何奕云又转身往后面看,可能是看到了江挽意,她拉着齐颂往后走去。
指着一脸迷茫的男同学对齐颂说:“我们班就他一个叫江挽意的。
性别很明显是男的,你要不要想想是不是你记错性别了?”
齐颂尴尬地笑了笑,她没记错,盛居安压根没说江挽意是女生。
性别是她根据名字自己猜的。
“盛居安送来的。”
齐颂把笔记本放到江挽意面前的课桌上,自己先回了位子。
背后隔了三排的地方,江挽意正问何奕云:“新同学怎么会以为我是女生?”
何奕云:“很正常啊,我刚转学来的时候也以为江挽意是个女生的名字。”
江挽意翻了个白眼,“什么?
你也这么以为过?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何奕云当即不服气地回怼:“你才短,你哪里都……”“叮铃铃……”何奕云还没吵完,上课***就响了,她只能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在老师来前跑回座位。
化学老师在讲着一道比较简单的题目,因为太简单,齐颂听着听着就走神了。
摸了摸放在课桌下的钱包,她犹豫着要不要请江挽意把钱带给盛居安——他们两个应该很熟。
她那天在医院输液的钱是盛居安垫的,在这所学校见到他后,她就一首惦记着把钱还了。
今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结果前一秒还客客气气请她帮忙的人,下一秒就跑了。
他应该是不记得她的。
但她不能不还这钱,欠着别人的感觉很不好受,何况又欠钱又欠人情。
人情不好还,就先把钱还了。
只是,请江挽意帮忙的话,免不了要解释一通。
可她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那天的事。
“都明白了吧?
有没有不懂的,不懂的举手。”
化学老师是班主任,虽然是个男老师,但很耐心细致。
齐颂在他的询问声里回过神来,想了半天,最后她也没决定请江挽意帮忙。
“颂啊,再给我讲一遍这个题呗。”
一下课,何奕云就把书推了过来。
“老樊讲的我没听懂。
我又不好意思一个人举手,所以……”齐颂懂她,换作自己她也不好意思一个人举手。
“咱们先把化学方程式写出来,然后……”齐颂尽量以通俗易懂的方式给她讲解,可有些时候,极简单的问题总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点转不过弯来,而卡死在那里。
何奕云的眉头一会舒一会儿皱,听了半天,眼里还是疑惑的眼神。
“懂了吗?”
齐颂问。
“额……”她没懂,但己经第三遍了,她都不好意思再说不懂了。
“要不咱们先看其它的题吧,这个先放着,说不定下一次你就能想通了。”
齐颂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安慰何奕云。
但事实也得确如此,现在想不通的事,以后总会想通,没有必要钻牛角尖。
下午放学时,齐颂和何奕云一起趴在阳台上,一脸羡慕地望着蜂拥而出的高一高二生。
不同于高三年级的苦闷沉寂,他们洋溢着鲜活的青春气息,笑容满面,步伐轻快。
因为他们周末不用补课,周五也没有晚自习。
“啊……他们的欢笑声刺痛了我。”
何奕云捂着心口哀嚎,“该死的学习,该死的高考,该死的晚自习,该死的周六要补课,该死……真是烦死了呀。”
“哎呀,你别说了,你越说越烦,烦得我都想翘课了。”
齐颂揉着太阳穴同样一脸苦涩。
何奕云眼睛一亮,挽着齐颂的胳膊就要走,“说干就干,咱们俩翘课去吧。”
“……”齐颂瞪大了眼睛,她只是说说而己。
翘课这种事,她敢想可还不敢做。
“带我一个呗。”
江挽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两人背后。
何奕云吓了一跳,一手肘拐了过去。
“哎哟~谋杀亲同学啊。”
江挽意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这下子你有把柄在我手里了,不带我都不行。”
“神经!”
何奕云嫌弃地咒了一句,拉着齐颂走了。
十五分钟后,两拨人在食堂又碰了面。
江挽意和盛居安端着餐盘坐在了她们对面。
“不是说要翘课吗?”
江挽意问,“还准备吃了晚饭再走啊?”
何奕云白他一眼,“怎么,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跑路也是要体力的嘛。”
“那不就是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餐桌上怼得有来有回。
齐颂看着有意思,快把两个人当做下饭菜了。
盛居安却能做到目不斜视,安静吃着饭,连咀嚼声都很小。
“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十几分钟后,吃完饭的江挽意和盛居安要走了。
“你们这么快啊!”
何奕云看了看自己餐盘里还剩一半的饭菜,她明明比他们早来了好几分钟,怎么她都还没吃好,别人就吃好了。
江挽意摇摇头,“不是我们快,是你太慢。”
他说得没错,是何奕云吃得太慢。
因为旁边齐颂的餐盘也己经空了。
“不着急,你慢慢吃。”
齐颂支着手,看着玻璃门外江挽意和盛居安逐渐远去的背影,气定神闲地对何奕云说:“吃饭吃得慢不容易长胖。”
何奕云一边拼命地往没什么容量的嘴里塞着饭菜,一边解释:“我不是怕长胖才吃得慢。
我是天生嗓子眼就小。”
“哈哈……”齐颂倒是从别处也听过这种说法,不过她不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