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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推开房门,院子里,几只小鸡正在啄食着地上的谷粒,看到有人出来也不害怕,只是歪着头看了看就继续低头啄食。

谢芳蹲下身子,静静地看着小鸡们可爱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伸出手想去摸摸小鸡,小鸡却扑腾着翅膀跑开了一点,随后又好奇地凑过来。

这一幕让谢芳心中满是温暖,是上辈子不曾体会的感受。

在上辈子的时候,每当谢芳好不容易从痛苦的深渊稍稍探出头来,心情稍有好转之际,王母便如同嗅到猎物气息的猛兽一般,迫不及待地凑到她身旁。

然后,那张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滔滔不绝起来,不停地念叨着关于国兴的种种近况。

那些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无情地戳向谢芳本己伤痕累累的心口。

随着王母喋喋不休地讲述,谢芳眼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光逐渐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终于,当悲伤的洪流彻底淹没了谢芳最后的心理防线时,她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汹涌澎湃的泪水,放声痛哭起来。

而此时,看到谢芳己经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王母这才像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似的闭上了嘴巴。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自从国兴不幸离世之后,谢芳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沉重的阴霾所笼罩,始终深陷于悲痛的泥沼之中难以自拔。

而在这个令人心碎的过程里,王母无疑扮演了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可以说是“居功至伟”啊!

王春花从堂屋转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菜,看到谢芳对着小鸡发呆,轻哼了一声。

“哟,还有闲心逗鸡呢。

大哥要是还活着,看到你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怕是要后悔娶了你。”

谢芳听到这话,脸色一白,刚刚泛起的一丝暖意瞬间消失殆尽。

但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小妹,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总揪着不放也没意义。

国兴走了,可日子还得往下过。”

王春花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你这是什么话?

大哥刚走没多久,你就这么着急忘了他?”

谢芳握紧了拳头,“我没忘,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他。

可你和娘天天在我耳边提起,只会让我更痛苦。

我只希望以后咱们活着的人能好好过日子。”

王春花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站在那里愣了神儿。

总感觉嫂子跟以前比哪里不一样了。

就在此时,王母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气势汹汹地从里屋冲了出来。

她满脸怒容,瞪大双眼,首首地盯着春花,口中怒吼道:“长嫂为母,你怎么能对你嫂子用这样的态度?

我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难道你全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王母越说越是气愤,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她心中暗暗叫苦,这春花实在是被宠溺得太厉害了,自己先前苦口婆心地跟她说过那么多话,可她竟然半句都没有听进去。

如今可好,连个正经工作都还没找到呢,就这么急匆匆地去找谢芳的麻烦,真是要闯出大祸来了!

想到这里,王母不禁感到一阵头痛欲裂,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才好。

“妈,正好您来了,国兴的后事总算是妥善处理完了,婷婷这段时间多亏了热心的邻居帮忙照看,我之前向单位请的事假眼看着就要到期了,打算收拾一下就回去了。

毕竟工作不能耽误太久呀,家里现在这种情况,更需要稳定的收入来源呢。”

就在王母不知该怎样结束这局面的时候,突然间,只见家兴和他那媳妇杨英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两人出现,王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立刻将矛头指向了二儿媳杨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我说杨英啊!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间了?

饭也不晓得去做,到了饭点还不见个人影,整日里就知道在外边闲逛!

你说说你,这像个当媳妇的样子吗?

难道要让当家的饿着肚子干活不成?”

一边说着,王母一边气呼呼地瞪着杨英,满脸都是不满与责备之意。

杨英则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任由婆婆责骂。

骂完之后,王母似乎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然后便转身朝着众人挥挥手说道:“好了好了,都别愣着啦,赶紧过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