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晨曜刺破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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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长夜漫漫,我且大步前行。

——题记……长安有座大湖,名叫雁鸣湖,湖水清澈,两岸树木茂盛,每逢春夏,那些树便催着绿枝开出艳芳,吸引着很多旅客游人来此划船。

此时这座湖上却没有一只船,罕见的平静了下来。

天上阴云密布,笼罩住这座雄城。

也许不多久,便会有一场大雨。

船夫利落的将船只绑好,就要回家去吃妻子的热饭。

却看见一个少年书生撑着油纸伞站在岸边,看着湖面没有要走的意思。

想着这雨怕是会来的突然,于是船夫好心提醒道:“公子,这天就要下雨了,你快些回去吧。”

“好。”

那书生对着船夫笑着行了一礼,一袭青衣衬托出书生的眉清目秀。

船夫愣了一下,想着这种气质的公子哥,显然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自己倒是多嘴了。

于是船夫不再多说,回了一礼便离去。

那撑伞书生看着船夫走远,微微一笑,回转过身继续看向这座平静的湖。

无风无浪,湖面平静的犹如一面镜子,倒映出他平静的这十年。

一滴雨落在身前方的湖面上,荡起一个小小的圈。

雨,开始下了。

少年名叫陈曜,年方十七,是书院的守门人。

陈曜伸出手,来到伞外的世界,感受着空气里的闷重,两滴雨落在掌心。

下一瞬,油纸伞噼里啪啦的响起来,而那伞下方圆之地外的一切,都被雨冲刷着。

天启二年秋初,陈曜越过青峡关,从清河郡来到了唐国。

在他走投无路之际,夫子带他回到了书院,那时陈曜七岁。

后来陈曜在书院生活,捧书修行,这一待便是十年。

夫子并没有收陈曜为徒,反而问他愿不愿做书院的守门人。

……“守门人?”

陈曜一愣,他记得不是只有西陵有守门人吗?

夫子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笑着摸了摸胡子。

“西陵有得,我书院怎么就不能有了?

你做了书院的守门人,并不会受到约束,想去哪便去哪。”

陈曜哑然,笑了笑。

“是,院长。”

……时光,就像这场大雨,真是匆匆啊……想到这些年在书院的生活,陈曜不自觉笑笑。

夫子说书于我己无用,该去走走,可是天下之大,又该去何地?

又如何破除心里的樊笼?

收回被雨淋湿了的手,湖面己经起了水雾,无法看清。

陈曜沉默站了片刻,转身进入雨幕,消失在雨中……此时正是天启十二年,宁缺还是渭城的一个小军卒。

草原的单于还没有暴毙,大唐公主也没有逃回国都。

…………这片大陆极南之处有一不可知之地,那里有个破道观。

一个身姿曼妙,容颜俊丽的红衣道袍少女站在那道观前默然无言。

那少女沉默的站了许久,握紧了手中的道剑。

最终少女迈出了脚步,毅然向北而行。

……唐国书院后山,一面碧湖之畔,夫子坐在湖边钓鱼,李慢慢拿着鱼篓站在一旁。

“老师,你说陈师弟会去哪里?”

由于书院守门人是一个不太清晰的职位,加之陈曜年龄又小,所以在书院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亲传弟子,按年龄岁数长少与陈曜排辈份。

但毫无疑问,陈曜还是最小的。

“他想去哪里、该去哪里,就会去哪里,我怎会知道嘞。”

夫子看着面前的湖,悠然说道。

李慢慢顿了顿,想到了什么,终于还是开口。

“陈师弟天赋比我还要高,这十年来书院的师弟们都很喜欢陈师弟,可老师为什么偏不收他为徒呢?”

夫子听着这话,知道他的大弟子是个什么性格,于是也不烦怒,提着鱼竿说道:“他有自己的路,若拜我为师,我可教不了他。”

李慢慢微一颔首,又想起陈曜今早离开书院,于是有些担忧道:“原来这样,可陈师弟这十年从未出过书院,如今去行走天下,恐怕会应付不过来 若我跟着,老师也好放心些。”

夫子提起鱼竿,一条巴掌大小的鱼就被钓了上来。

夫子哼了一声,颇有些不满道:“慢慢啊,我看是你好放心吧,为师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小家伙当年走到我的面前,我就看出他从来没有脱离俗世,如今就算十年未入世,又怎会应付不来。”

夫子微微一顿,看向湖面那端,目光也许落在了远处的皑皑雪山上,似乎没有。

“如果他无法破开自己的樊笼,又如何能迈出那步,跨过五境?”

李慢慢听着老师的话,知道自己多虑了,于是行礼道:“弟子明白了。”

……这个世间最强大的帝国名叫大唐帝国,地域广阔,雄居中原。

在这个帝国的南面,有一峡,一林,一湖。

其峡名为青峡,峡峰高耸,连绵不断,隔绝南北。

其林名为大泽森林,万里翠海,铺盖峡底。

至于为何会叫大泽森林,因为有一座大湖,名为大泽。

意为宽阔广袤水流汇聚之处,起终注入南海。

而再往南去几里,便是大唐最南郡——清河郡。

那是陈曜出生的地方。

而故事要追溯到天启元年……这一年,清河崔家将清河郡第二家族陈家以叛乱之名将之满门抄斩。

其时,大唐帝国正在被林威将军府灭门案搅动的时局动荡,根本无法顾及清河郡。

陈家虽是清河郡第二家族,但是陈家的体量根本无法和崔家相比,于是即便后来朝廷派人来追查此事,也被崔家应付过去。

当陈家火光映天,血尸满院时,六岁的陈曜凭借对院子的熟悉从密道逃走,所谓密道即是府上的狗洞。

可是一个孩子,背负着血海深仇,他又能去哪里呢?

但是他知道,待在清河郡,总有一天会被人找到,他只能往山里去。

也许只要他停下来,追兵就会追上他,一刀贯穿他的胸膛。

陈曜不敢停,一首向北而去,从天黑跑到天亮,跑了整整一夜。

也许是惊恐加之疲惫,是的,原本的陈曜没能熬过那个寒冷的冬日,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于是另一个陈曜来到这个孩子的身上,接替起这个孩子背负的血仇,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北去之路。

陈曜终于活了下来,他花了一年走到了夫子面前,在那雁鸣湖畔,夫子收留了他,可是夫子没有收他为徒,反而让他做了书院的守门人。

就这样,陈曜在书院修行了十年。

随着他越了解真相,他发现当年陈家叛乱之事恐怕并不是崔家的编撰。

他的父母或许也参与其中,陈曜不确定。

而现在他虽然有了复仇的力量,但是他又有书院这个身份。

书院不得干政,这是夫子立下的规矩,虽然就算陈曜不管不顾非要报仇不可,夫子不会阻止,但是这样会给书院带来麻烦。

陈曜不想那般自私,对于他而言,夫子不止是院长,书院的诸位先生也不止是师兄姐。

有了力量,但是力量带来的约束反而成了阻止他复仇的一座樊笼。

这座樊笼不仅挡住了陈曜修行的步伐 ,更让他无法一吐心中的不快。

于是夫子对陈曜说,出去走走吧。

当年第一次遇见夫子便是在这雁鸣湖畔,于是如今陈曜将要离去,也在这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