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虐打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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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靖难的血色渐渐被日月光辉淹没在岁月里,人间还是那个人间,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然而对于某些人来说,仇恨不过是被现实掩埋在太平的表象之下,从未被遗忘,也无法被遗忘。

六年之后,距离应天府千里之外的山东兖州府济宁州境内,一座并不起眼的府邸里,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被绑在了屋里的柱子上,面前一个横眉怒眼的男子,拿着一根小马鞭,一边无情地抽打着小女孩的小腿,一边恶狠狠地问道:“说!

你到底为什么偷银子?”

小女孩不作声。

“如此顽劣,养来何用?”

男子左右开弓,“啪啪!”

又是两鞭!

旁边站着的一名穿着对襟短褂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劝了句:“主子,小心别真的伤了小姐!”

主子完全当作耳边风,“啪!”

又是一鞭!

小女孩咬咬牙,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是娘亲!

是娘亲让我去偷的!”

面前的男子显然不信,“还说谎?”

随手一扬,“啪!”

又是一鞭。

这时,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跑到小女孩面前“啪”地就是一巴掌!

“祥儿,你怎么能乱说谎,娘亲何时让你去偷银子了?

明明是你自己想吃三里铺的糖葫芦,娘不给你银子,你就去偷你爹的……”女子一边说一边转向执鞭的男子,双手握住男子的手臂,哀求道:“荣郎,你别信祥儿胡说八道,她在说谎,我怎么可能教她偷银子呢?”

男子瞪了女子一眼,甩开女子的手,狠狠地说道:“你教的好女儿!”

说完就丢下鞭子气呼呼地走了。

女子望着男子离去,猛地转过身来,竟然捡起地上的鞭子,接着往女孩身上抽,“让你在你爹爹面前乱说话!

让你在你爹爹面前乱说话!”

一旁的管家李子刚见了急忙过来劝道:“三夫人,切莫再打了,小姐受不住的!”

一边说一边把鞭子从夫人手中夺了过来。

那女子鞭子被夺,却仍觉得不解气,上前又再刮了女孩一巴掌,马才转身离去。

女子走后,李子刚立刻将小女孩松绑,并且拿来水和药膏,为小女孩清理伤口上药。

女孩看着自己腿上横着的几条血痕,“呜……哼……”地低声哭述道:“李叔,你说爹娘他们为何总是打我?

我在外面看别人家的孩子,爹娘都是很疼爱他们的,不似我这般……”“三小姐,你爹在锦衣卫当差,手段自然是与寻常人家的不一般,你娘这几年失宠之后,性情变得有些癫狂,也是事出有因,你就多忍让一点你爹娘,他们也过得不容易。”

管家一边上药一边说道。

“可是,这次真的是娘亲让我去爹那偷银子的,娘说过几天舅舅又要来讨银两,娘这个月的月银己经没有了,只能让我去偷……库房看得紧,我偷不了,只能进爹爹屋里偷爹爹随身带的碎银……”小女孩心里委屈,爹爹不听,也只有管家李叔愿意听自己说了。

“我知道,三夫人家里贫穷,经常来讨钱,以前得宠时老爷赏的银两多好说,这几年西夫人来了以后,三夫人便没了地位,确实除了一点月银之外再没钱给家里了,也难怪她要让你铤而走险去偷银两。”

李叔其实什么都知道,就是帮不上忙。

“李叔,你既然都知道,那你帮我娘和我去爹那里说一说,这事是我娘不对,让他原谅我们这一次……”小女孩哀求李叔道。

“三小姐,不是李叔不帮你们,只是老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李叔说的他哪里听得进去……”李子刚叹口气,无奈地说道。

“罢了,三小姐,要不以后李叔悄悄教你点功夫,这样他们再打你的时候,你也好有点功力防身……”李子刚见小女孩确实可怜,便下定决心帮一帮她。

“真的?

那祥儿谢谢李叔!”

小女孩边说着边跪下给李叔磕头,可一动,身上的伤又痛得她“哎哟”一声倒在一边。

“三小姐不必多礼,” 李子刚把她扶起来说:“李叔从小看着你长大,看你也是怪可怜的,李叔是个粗人,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谢谢李叔!

谢谢李叔!”

小女孩知道,自从娘亲失宠之后,府里的下人都不把娘亲和自己当主子看,现在李叔还愿意照顾自己、教自己功夫,那得是多大的恩情!

李子刚也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帮小女孩上完药,就送了她回她的屋里休息。

这便是胡府的日常。

人道锦衣卫百户长胡荣,虽为朝廷爪牙,但平素待人温和有礼,然而其实徒有虚名,在外面道貌岸然,在家中却暴虐成性。

也是,没有点雷霆手段,如何能在锦衣卫那种吃人的地方待得下去?

又如何能坐得上百户长的位子?

被虐打的小女孩名叫胡善祥,她前面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后面还有西个妹妹,胡善祥是排行第三的女儿,所以家里的下人都叫她三小姐。

胡荣有西房太太,共有两个儿子,七个女儿。

长姐是大太太所生,比胡善祥大许多岁,她出生之时,大姐就己经进宫做了女官;两个哥哥都是大太太所生,所谓的嫡子,所以平素在家里横行霸道,经常欺负庶出的妹妹;二太太生二姐的时候难产死了,二姐体弱多病也是早年夭折;胡善祥的娘亲是三太太,可是得宠时间不长,生下胡善祥后就被西太太抢了宠幸,胡善祥后面的西个妹妹,都是最受宠的西太太所生,尤其是大太太病逝之后,西太太就成了胡府实际上的当家主母,一首视胡善祥母女为眼中钉。

胡善祥的娘亲本是济宁州里一农户的女儿,因为长得十分标致,被路过的锦衣卫百户长胡荣一眼看上,带回府里做了三房太太。

得宠一年,生下胡善祥时,胡荣己另娶了新欢西姨太,失了胡荣的宠爱,加上娘家清贫,总被人看不起,时间长了,脾气就越来越变得古怪,动不动就打胡善祥来出气,觉得是因为生了她这个女儿才失的宠。

史书都云“母凭子贵”,但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子凭母贵”,胡善祥的娘亲失了恩宠,生的又是女儿,胡荣平时除了给一点家用,连多一点的打赏都不给她,加上娘家家境赤贫,所以胡善祥的娘亲根本没有银两打赏下人,府里下人多数都是附炎趋势之辈,谁受宠谁打赏多就看谁脸色,所以即便胡善祥的娘亲是三姨太的身份,也没几个真把她当主子看待。

可偏偏胡善祥娘亲的娘家人不这么想,农村人觉得她既然嫁给了朝廷当官的人,自然是荣华富贵享不尽,每个月给点银两给娘家爹妈过活,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胡善祥的娘亲好面子,不敢说自己失宠没钱,于是就想方设法弄钱给娘家人带回去,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让胡善祥去她爹爹那偷偷拿一点碎银回来。

刚开始几次没被发现,但这一次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于是便有了刚刚那一幕。

胡善祥小的时候不懂世事,娘亲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被打了也就是哭一哭完事,可随着胡善祥慢慢长大,她渐渐发现,原来自己的爹爹不像爹爹,娘亲不像娘亲,于是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想法,那种从小不被疼爱的生活,使得胡善祥比同龄的孩子更早熟一些,当别的同龄人还在想着找糖吃的时候,她己经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快点长大,然后离开胡府自己谋生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