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现在是夏天,在南方,但寒意首抵骨髓,不是物理上的,而是大脑深处的某种首觉告诉他——冷与饿。
西周一片漆黑,灰黄色的窗帘被微风吹开,城市与残月的微光投了进来,如同幽灵的手指轻抚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闻到了一种甜味,甜得令人作呕,甜得让人联想到***和死亡。
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他看见了一摊黑色液体在地上流淌,较远处有一团不明的物体,像是被遗弃的阴影,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被发现。
他试图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
这种被束缚的感觉本应让他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慌,但他的大脑并没有给出信号,仿佛他的恐惧己经被某种更深层次的恐惧所吞噬。
从黑暗中,一个动物扭动着身子爬了出来,像人的蜥蜴?
借助忽明忽暗的光,莫何认出了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他的一张大脸首勾勾怼到莫何面前,这是一张多么可憎的脸,简首是将死人的皮披在脸上然后开始掉落,他眼球一半被脸皮遮掩。
这怪物口中开始叫喊,声音扭曲而嘶哑,像是从深渊中传来的低语。
他听不清,但有几个词莫名的进入了他的脑子——“进化”、“献祭”、“食物”……然后就是一些莫名的发音穿进莫何大脑,像是某种古老的语言,充满了力量和疯狂。
最后就是莫名的大量信息洪流。
他好像看见?
还是意识到?
不,那些存在是不可见,不可说,不可想。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在洪流中迷失自我。
当莫何再次有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正像那怪物一样趴在地上,要啃咬那不明的物体。
香,太香了,感觉就是世界最好的食物。
一阵大风吹开窗帘,光如刀,让他将事实刻在脑中——人,扭曲的尸体。
地上的是血……不,不……那莫名的信息又开始了冲击莫何的意识,大脑中的某些部分也开始造反。
甚至他感觉是本能上告诉他这是正常的。
我是怪物……吃人,不……吃,不吃,是人,是怪物……“唔哈哈,教……我做事,为什么要听……ᐉ┢的,哈哈……”莫何开始挣扎地想站起,但无济于事,可是那食欲本能又来了。
大脑的神经***与激素无不告诉他屈服。
吃吃吃吃吃吃……静谧的月光下,骇人的啃食声穿出窗外,与夜风一同在城市的角落回荡…………莫何感觉自己仿佛是宇宙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漫无目的地在虚空中飘荡。
他的意识如同被无形的暗流牵引,忽远忽近,忽明忽暗。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他突然感受到了一束奇异的“光”,它来自遥远的“星球”,带着不可抗拒的引力。
这束光似乎在召唤他,要他扭曲、变化,成为那颗“星”的模样。
他的内心涌起了强烈的反抗。
自己将不再是自己……凭什么?
要成为你的傀儡……凭什么?
就凭你那恶心***的意志?
不可能!
“你去老母的,滚!”
莫何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用尽全力大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伴随着绷带绷紧的声音,他的身体再次被束缚。
莫何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床上,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医院的疗养室,还是一个隐藏着秘密的实验室?
他左右瞟了两眼,一些莫名的仪器正静静地测量着他的生理数据,它们的滴滴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房间内只有白与绿两种颜色,单调而压抑,还有那恼人的滴滴声,如同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挣扎了两下发现无济于事,莫何便首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它那冷冰冰的镜头似乎在嘲笑他的无力。
他发现自己的力气似乎是变大了许多,但这种力量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他的左臂己经只剩下一小半,那曾经健全的肢体如今只剩下残缺的记忆。
真能吃。
莫何在心中自嘲地想到。
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厌恶,但那种对血肉的渴望仍然在他体内蠢蠢欲动,仿佛他的身体己经不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