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睁开眼，上铺垂落的应援手幅几乎扫到她的鼻尖。印着顾明宇侧脸的丝绸布料正在漏电的台灯下微微颤动，那张被千万粉丝称为“神明恩赐”的面孔，此刻在她眼里却如同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标本。

"深深你快看！"下铺的苏晴突然掀开她的床帘，美甲上粘着的水钻在手机屏幕冷光里闪烁，"星愿贷的额度批下来了，八十万！"她兴奋得尾音发颤，薄荷味漱口水的雾气喷在林夏脸上。

记忆如钢钉刺入太阳穴。林夏记得这个场景——苏晴涂着奶茶色唇釉的嘴唇正在吐出诅咒，那支MAC子弹头是王老板送的生日礼物。三小时后她们会签下电子合同，而那张VIP门票将成为开启地狱的钥匙。

"等等。"林夏抓住苏晴的手腕，对方脉搏的剧烈跳动让她想起ICU监护仪上的折线。她突然注意到平板电脑边缘的呼吸灯，蓝绿交替的频率与前世那台维持生命的呼吸机完全相同。

宿管张姨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橡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像是砂纸在打磨头骨。林夏的重生记忆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车祸当晚，这位永远板着脸的中年女人曾往她病房塞过一封信，信纸后来在护士收拾遗体时化作灰烬。

"你手心全是汗。"苏晴抽回手的动作带翻了化妆镜，镶满水钻的镜框在桌面磕出裂痕。林夏盯着那道裂缝，前世记忆如毒蛇从裂隙中钻出——在催债人砸碎的梳妆镜里，她见过同样的裂痕形状。

陈思雪推门进来时带着浓重的湿气，伞尖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汇成诡异的符号。"奶茶买一送一。"她把塑料袋放在林夏桌上，塑料杯壁渗出的水渍正沿着木纹蔓延，逐渐勾勒出类似血管的纹路。

林夏突然按住那杯奶茶。重生前最后那个雨夜，肇事卡车的挡风玻璃上也流淌着相似的蜿蜒水痕。她颤抖着撕开塑封，吸管插入的瞬间，某种乳白色絮状物从杯底翻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