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月攥着手机的手猛地一颤,屏幕冷光映出供桌上外婆的遗照。
黑白照片里,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在阴影中微微扭曲,嘴角似乎比白天多翘起两分。
"月妹子,莫要乱动。
"二姨沙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枯枝般的手按住她肩膀,"你外婆的魂灵还在屋里打转,当心冲撞了。
"窗外的雨丝斜斜扑在木格窗上,把"奠"字剪纸洇成暗红色。
供桌下方传来细碎的抓挠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棺材板。
林秋月后背瞬间沁出冷汗——那口刷着红漆的柏木棺材,此刻正静静横在灵堂中央。
"二姨,外婆的寿衣......"她想起三个小时前给外婆整理遗容时,那件靛蓝色斜襟袄子上的暗红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蜿蜒成符咒。
"铛——"铜磬无风自鸣,惊得守夜的亲戚们纷纷转头。
林秋月突然发现外婆遗照前的铜镜里,自己身后赫然多出个人影。
那是个穿月白衫子的少女,水袖垂落处露出青紫色的手腕,湿漉漉的长发正往她脚踝上缠。
"别看镜子!
"三舅爷的旱烟杆重重磕在门槛上。
老人佝偻的身影像截烧焦的树桩,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供桌下方:"戌时三刻,阴人借道。
快把糯米撒在棺材四周!
"林秋月的指尖触到棺材边缘,柏木的寒气刺得骨头发疼。
红漆在雨夜里泛着诡异的光泽,她突然注意到棺盖缝隙里渗出几缕暗红色粉末,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味——和外婆寿衣上的污渍一模一样。
二姨突然尖叫着后退,供桌上的长明灯"啪"地爆出青绿色火苗。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外婆的遗照缓缓渗出黑红色液体,顺着相框淌成八道血痕,像蜘蛛的触肢般爬向棺材。
棺材里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
林秋月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冰凉的铜镜。
镜面泛起涟漪,那个湿发少女的脸突然贴上来,青白的嘴唇一张一合。
她终于听清那无声的耳语:"快逃......"林秋月跌坐在泥泞的山路上,背后废弃的赶尸客栈正在渗血。
瓦片缝隙里垂落青灰色的丝线,将三舅爷干瘪的尸体吊在屋檐下晃荡。
她攥着从外婆棺材里找到的半块血玉,掌心被玉中蛛纹刺破的伤口正汩汩涌出黑色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