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请在监护人陪同下阅读。
)首先,各位在阅读接下来的小说前,我必须坦白一个事儿。
我敢拍胸脯保证,绝对都是我从业时遇到的真事,但这毕竟是小说,所以我自己也艺术加工了一下。
不过我念过的书不多,加工能力有限,所以大伙可以当真事看。
接下来,我会把我那段时间,遇到的那些全部事儿,有恐怖的,有离奇的,一五一十全写出,我不愿意带着这些秘密入土。
……当时是一三年还是一西年,大约是我毕业参加工作的两年多,我记不真切了。
我是正经大学毕业的,所以从事的工作是分配的民警。
刚入社会时,我还是满腔热血,以为当警察就是天天抓坏人,幻想着自己哪天就成福尔摩斯破了大案了出大名。
但现实很快就浇了我一桶冷水,两年下来没见过什么答案,处理的都是什么老太太吵架,夫妻矛盾的这些事儿。
累倒也还好,最主要的是我们派出所人就那么一点,有时候忙起来连轴转,真是一个晚上都不能睡觉。
我记得当时我贼爱听周杰伦的歌,晚上撑不住就靠着喝咖啡和听电台撑精神。
有一天晚上,开着公车把一个醉汉送回他家里,我们当地的天很冷,人要是喝醉了倒在雪里,第二天没人发现就硬了。
就是那天晚上,我熟悉的世界逐渐崩塌了。
“周洲,快上车幺!”
师傅从驾驶室探个秃头出来招呼“有情况,麻溜点的!”
我师傅叫赵海峰,当时五十几岁了,当初也没想着帮他多过几个生日,现在就算想算也算不来了。
我刚入岗时,他就是所里给我钦定的师傅。
他听到自己又摊上个菜鸟,旁白无故的多了工作量,说什么都不好使,当时就冷个脸骂咧着拍桌子。
我又什么办法,再害怕也没办法,还是跟家父取经才屁颠颠的跑到隔壁买了两包软中华,赵老头脸色才好看点。
跑远了,说回正题。
“来了来了,这么着急干鸡毛。”
我一把拉上副驾驶的车门,拐动几下把车窗摇上去。
车窗上的雪胡乱的落下来撒了一裤裆,冻的蛋蛋疼。
那醉汉的老婆子凶的批爆,我这一身制服她也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我打,好不容易才脱身。
赵老头骂我两句没正经的,一脚油门就开出去了,换挡离合是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是不敢开车,学了驾驶证也不敢上路,为此赵老头没少骂我,骂我也没辙,打死我也不上路。
赵老头手搭在方向盘上,骂咧咧的:“小周崽子,你说你要是哪天肯坐在驾驶座,我就能光荣退休咯。”
“我天天给你开车开车的,你倒是成领导了。”
我抱着保温杯抿着,里面装的不是茶叶,是热可乐,喝起来像马尿。
“我成领导不是大好事了,给你加五百块钱工资你不乐意?”
赵老头嘴巴虽然臭,人品还是相当可以的,要不是我脸皮厚,换个正常人谁能跟他搭档?
***老头,现在想起来还来气。
赵老头在这片区工作了三十多年,这里的路熟的不能再熟了,再加上他开车技术棒,我们两个人结案效率还是不低的。
“梧桐郊区迎宾路一百一十五号,嘿呀,就是这儿了。”
他停车下来,嘴巴里砸吧砸吧,从裤兜里摸出根散烟点上。
外边的天冻的吓人,风呜呜的吹,他打了好几次火都打不着。
然后又给我发脾气了:“臭崽子,也不知道帮你爷爷挡个风。”
索性不抽了,烟一折又塞裤裆里了。
我们俩人顶着风,在雪里一脚深一脚浅的朝民房走过去。
赵老头好,他有他孙女给他织的手套,我没有,我就把手塞在裤裆里捂暖。
他看见又奚落我,说我手骚,我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手塞他鼻子底下偏得给他闻闻。
民房离马路不远,打闹着就到了。
抖干净身上的雪,赵老头压一下帽檐,咚咚敲门,墙上的雪全被震下来了:“家里有人吗!
咚咚咚!”
没人应门,只有呼呼的风声。
赵老头斜眼一看,门锁歪了,脸上挂着一丝谨慎。
那是我头一回看见赵老头这个表情。
“门锁报销了,门己经废了。”
“报警电话是十三分钟前打的。”
“小周崽子,快去车上把棍子拿上。”
我忙不迭的点头,回去在车上翻找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扒拉出一根警棍。
回到门口,赵老头还在那,他蹲着看着门缝,叹一口气之后摇头:“雪太大了,就算留下什么东西也都看不见了。”
我看着赵老头忧心,拿着警棍比划个架势,像鼓舞他:“别怕,老头,我在学校学过怎么用这玩意。”
“嘿呀!
阿打!”
“得了吧你。”
赵老头白我一眼,满是老茧的手一下就把警棍拽过去了,扯的我差点摔倒。
“我用这东西可比你行多了。”
他手持警棍,退后两步助跑,一个飞踹就踹在门上,不料姿势不好,一个屁墩摔在地上。
看到我面带讥笑,一棍子敲我***上。
虽然是钢制防盗门,但好在门锁坏了。
我们俩人踹了几脚就给踹开了。
门一开,一股腥味扑面而来,就算是外面天寒地冻,还是禁不住这股味道,我没忍住干呕。
“不对劲……”“小周崽子你去呼叫支援。”
赵老头耸了耸鼻子,继续守在门口。
我:“咱们不进去?”
赵老头:“你几条命啊,胆子这么大?”
我回车上对接上电台,没一会同事就都来了。
警戒线拉开,几辆警车闪着灯光。
我心里咚咚打鼓,这会是遇上大案了。
一名同事看到我,凑过来拍了我的***,打趣:“周子,你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戴个手套啊?”
“是不是等你什么时候有老婆叫她给你打啊?”
我犟嘴:“刘长江你滚一边去吧。”
“你是好人?
你女朋友就给你织了?”
刘长江又嬉笑:“我女朋友不给我织,欸,我自己买,我又不傻。”
然后他在我面前摊开手比划,把手套虎口上的字给我看:“哎呀,怎么有字儿啊,刘~长~江~”“遭了,这可怕是我女朋友织的。”
“滚蛋吧你,快滚蛋。”
我在地上抄起一把雪塞他脖子里。
刘长江是不会生气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要是不高兴了,他就会自己跑去找乐子。
谁要是真跟他惹上了,他也不恼,玩得起的他就送礼赔礼,玩不起的大不了绝交。
最起码我在他社交圈里应该是“玩得起”是那种。
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我的眼神一首不住的往民居门口飘。
看到同事们出来了,我心也揪了起来,好奇心像猫抓一样。
赵老头也出来了,他脸色不是很好,对上我的视线,点点头示意我过去。
我跑过去之后,他把散烟拿上,烟早就折的不像样子,烟丝都掉在雪里。
他打不上火,就干吸,过过嘴瘾。
我能看到他夹烟的手都在抖,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冻着的。
赵老头斜眼看我:“想进去?”
我:“想。”
赵老头:“我先说好,里边有死人。”
我:“我又不是没见过。”
我确实见过死人,当时有一伙钓鱼佬报警,我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人在水里死了之后会鼓起来。
刘长江说这是巨人观,人泡水死了之后会变成巨人,就跟方便面一样。
赵老头说刘长江是***。
赵老头说是气儿,人如果是溺死的,嘴巴被水封住,死了之后灵魂出不去,困在身体里就鼓起来了。
刘长江就说赵老头更***。
我:“巨人观么,我承受能力好。”
往前的日子里只要我提巨人两个字,他就会痛骂我一顿,但这一次赵老头罕见的没有说话。
他只是干吸那根散烟,眼神飘忽。
良久,赵老头开口了:“你要是想好了就进去吧。”
“不过,我推荐你最好还是回头。”
我听到他的话,胸膛里的小猫抓到更厉害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出来。
没接他的话,我只是看着那个黑漆漆的门洞,它就静静的矗在那里,像是要把所有视线都吸进去。
我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刘长江也说过这个,他说人的眼睛里有个圈,在门里门外不一样大,所以站门里看不见门外,站门外也看不见门里。
掸了掸身上的雪,甩干净脑袋里的想法,我走进那道黑暗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