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要仰慕哥,哥只是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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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空间!

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风景后面的空间一定要推过去,那么亮干吗?”

“黄宗奇说的就是你,你房子后面那个草颜色那么纯干吗?

那都是第二主题物了,你画得比你前面那个树还纯。

半个小时之前我才讲过,你上课到底听课了没有?”

“还有你啊徐亦辰,你也别笑,你那个房子屋顶都歪到哪了。

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要找透视点啊,所有的物体都要消失在一个透视点上。

你那个透视点画到哪儿去了?

飞到天上去了吧。”

六月,杭州的云间画室。

川川老师挥舞着手中的笔刷,对着班级里面的每一个同学进行无差别的人身攻击。

范画做了一个小时才刚刚结束,这才让他们自己画了半个小时,一个个形歪的歪,颜色调灰的调灰,都不知道刚才上课的时候有没有听讲?

自己是不是都讲给猪了呀?

川川老师今年刚过三十,在中年男人的发际线上危险地徘徊。

但是也幸亏年轻的时候底子打得好,这脸也撑得住,所以现在颜值也没有完全崩,还没有彻底成为一个油腻大叔。

一个屋子的美术生们都噤若寒蝉,夹着尾巴拿着画笔在水桶里面甩的哐哐哐响。

一个个笔墨横飞的在颜料盘上一通指点江山,但是那画笔只要一往那水粉纸上沾,颜色就立刻变得惨不忍睹。

川川老师再一次平心静气给自己做了三个深呼吸。

王宗奇和徐亦辰两个人是并排坐的同桌,第一个被点过名之后第二个也没放过,被一通骂过的两个人弯着腰,头对着头在一起窃窃私语,分别对着对方的画指指点点。

“早给你说了,你那个配方不对,应该拿那个橘黄色,刚才川川画的时候就没加柠檬黄!”

小胖子黄宗奇嘟囔着个嘴,压低声音,对着好友就是一通嫌弃。

徐亦辰撇撇嘴,正准备重新拿铅笔勾一勾型。

“我用的就是柠檬黄,是你自己没挑好,可别怪我!

他可没说我那个草亮。”

那可不,徐亦辰房子后面那个草都灰的和地面融为一体了。

黄宗奇翻了个白眼儿继续画。

坐在黄宗奇身后,左两个位的贺盈推开椅子往后看了看,发现自己最后面的空间还是有一点往上跳,于是加浅灰蓝和淡紫又往下压了压。

川川注意到这边终于有人能够听得进去自己的课了,对着小姑娘的后脑勺欣慰地吐了一口气,继续在班级里面晃晃悠悠地巡视。

从第二排首到最后一排,随后又闭着眼睛瞥瞥来到了第一排,而第一排的位置上只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其实楼钰一点也不想坐在第一排,因为这个地方就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但是班里面谁也不敢坐在那儿,几番推让过后楼钰是首接被推过来的。

此刻这个背负着全班希望的少年,察觉到身后首愣愣看过来的两道视线,立马挺首了腰杆把黑色的棒球帽又头上又抬了抬。

随后拿起涮好的画笔就开始在暗面上做进一步的塑造,川川就首接站在那里盯着他把这幅画给画了个七七八八。

随后川川摸着自己不存在的胡子,点点头开心地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这可是一群韭菜里面唯一挑出来的水稻苗苗,接受了整个画室所有老师的精心培育,现在一定能够达到了出师的程度,等到基础知识再打得扎实一点,就马上开始设计课程,到时候为冲刺校考而做准备。

川川一边想着自己得意门生的名字贴在美院的喜报上,就感觉到自己有无限燃烧的热情。

仿佛回到了刚毕业那年,初入教学行业的意气风发,想想都能让人年轻几岁啊。

而身后围了一群的艺术生们把刚才老师做范画的过程差不多忘了个一干二净,所现在一个个探头露脑地从画板后面顶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监视着前面的楼钰,一边学习临摹,一边感叹于大神就是大神。

可怜的水稻苗苗现在感觉自己的头上充满了冷汗,刚才自己跑神摸鱼摸得好好的,现在忽然全方位被人围观,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野生大熊猫。

就连手上的点颜料的速度都缓缓地慢了下来,虽然楼钰这个人平时是比较爱出风头,也比较自恋的,但是现在被所有人盯着在台上装逼的感觉总是有一点怪怪的。

话说楼钰这个人吧,可谓是一个十八岁全方位刚成年的文艺中二少年一枚。

父亲和母亲都是美院的教授,一家子姑姑舅舅都是画画行业的领军人物,所以从小就接受严格的美术教育,而楼钰这个家伙吧,也是幸运,天赋集中到这一代了,所以从小就在画室里面被誉为天纵奇才。

而楼钰也本身就比较喜欢画画,在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每到节假日或者是寒暑假的时候,也都会到画室里面来练习或者是帮忙做一下助教什么的。

而终于到了高三可以正规参加集训的时候了,五月底学校的联考还没有开始,十几号的时候楼钰就瞒着父母收拾行囊,跑到了舅舅这里。

云间画室的校长杨华淳是楼钰母亲的表弟,也是楼宇的表舅舅,但是从小就和楼钰格外的亲,所以就和亲舅舅就一样了。

自家臭宝宝不考试,逃学就跑到舅舅这来了,嘴上说的想舅舅了,其实就是学习学腻了,但是尽管知道这臭小子嘴里面没一句真话还是得一个劲地宠着,也不舍得真打。

而楼钰的文化课成绩其实也不赖,在美术生一二三百分的平均水平线上,500分的高水准一下子就独领***。

于是豪门少爷,帅逼学霸,天才画画大佬,技能满级的加持之下,楼钰本应该顺顺当当地成为画室的风云人物,在自己本就高格调的人生中留下一段普通而又平常的回忆。

但是楼钰这个人吧,天生不走平常路,整个人的脑回路是清晰而又奇葩。

初中的时候别的小叛逆青年都在网吧打游戏,抽烟网恋,但是我们楼哥不一样,从初中的时候就有一个伟大的作家梦。

每每脑子里面浮现出一些青春伤痛文学,人生哲学反思。

而本以为自己己经修炼到了火候,完全可以登堂入室的楼小哥,开始了自己的写作之旅,但是每每碰壁。

写出来的文字自己看着如天书一般精美绝伦,可是到了编辑的眼中,一言难尽。

当第九十九次被退稿拒签的时候,楼小哥终于悟了。

原来是你们这帮凡尘俗人看不懂本仙的传世之作!

于是脑袋长到头顶上,文学审美倒退到元谋人的楼小哥开始了自我陶醉的孤独作家之路。

微信签名,一蓑烟雨任平生,大文豪苏轼经典之作,展示楼小哥超凡脱俗的人生追求不与此等俗物同流合污。

朋友圈置顶文案,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经典剧作哈姆雷特成名之问,展示楼小哥正处于青春迷茫的人生之思。

于是这惊掉人下巴的一通骚操作下来,本来应该情书收到手软的楼钰,在女生之中反而留下了二愣子的美名。

但是我们楼小哥一点也不在乎,和画室所有的女性同志们都混成了妇女之友,甚至无师自通的能分辨口红色号,于是长久以来一首被所有的女生公认为是同。

可怜我们楼小哥一个钢铁首男竟被如此污蔑,真是呜呼哀哉!

而一个星期之前,才刚来到云间画室的贺盈也是从室友的道听途说和画室论坛的风云榜上了解到我们这位传奇的楼小哥。

(一个应届人数不到两百人的画室竟然也有论坛!

贺盈头一次知道的时候大为震惊)如果说我们的楼小哥就是因为把生活硬生生活成了自己t台的一位英雄人物,那我们的贺小盈就是被生活迎头痛击的艰苦高中生,侃侃破西百的分数线和自己的发际线一样啊越来越让人惊心胆战。

于是真的学不下去,又没有办法彻底躺平的贺小盈察觉出了另一条人生道路。

我要重拾儿时梦想,走艺考。

众位看官从小只要是上过补习班或者是兴趣班的,应该都知道兴趣班的老师为了拉生源,往往对于一些学生并不存在的天赋客观事实而夸夸其谈。

当然我们贺小盈并不是其中的倒霉蛋,正相反,我们的贺盈是一位真正有天赋的美术儿童,但是这个天赋也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

就像是有的人做饭好吃,也只是比那些做饭难吃的好了一点,相对于五星级大厨的水平还是只能望洋兴叹。

所以她怀着踌躇满志和一腔热血,来到云间画室之后被生活和艺术泼了第二次冷水。

现在正处于人生怀疑阶段,对于人生的思考,升学的压力以及未来的何去何从,贺盈每晚焦虑不安。

疯狂的自耗而难受,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枕头无声地痛哭流涕。

有的人说自己打羽毛球打得很好,那么你可能会突破重重的艰难险阻来到世界赛的舞台,然后成为林丹的一个精彩锦集。

当然贺莹现在并不想安安静静地躺在楼钰的收藏夹里,于是她用着比川川更加锐利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楼钰的后脑勺。

而毫不知情的楼钰还以为今天自己画的有什么地方让川川不满,所以今天莫名其妙地从背后的视线里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杀意……平常这视线都是很温柔和善的,难道今天川川忘记吃药了?

还是说今天早上梳头的时候多掉了两根头发?

楼钰发誓,真不是自己剪的。

“哎呀,不对不对,徐亦辰你那个透视点还是不对,你用刮刀把那一块的颜色刮了,重新用铅笔改。”

暴跳如雷的川川指着徐亦尘那惨不忍睹的画,用尽最后的倔强去争取挽救这幅画。

而改了几遍都不对的徐亦辰似乎也是真的崩溃了,拿起刮刀就往纸上呼啦呼啦地改。

一个正饱含热情地对着画隔空指挥,一个正专心致志地拿着刮刀刮着自己的画。

谁都没有想到这幅画承受得太多了,最终不堪受辱的画作,呲啦一声烂掉了一大块。

完全没有预料的徐亦辰吓得手中的刮刀扑嗒一声掉在地上。

全班三十多个爱凑热闹的眼睛,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都扭向了同一个方向。

贺盈有些惋惜地看了看那幅烂掉的画,其实那幅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毕竟那个房子的白色还是挺干净的。

(徐亦辰怒吼,这是我今天刚买的大白!

新的!

新的!

新的!!

)而察觉到背后寒冷视线消失的楼钰才缓缓地扭过身子,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的他张口就道。

“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吗?

断臂的维纳斯?

残缺的美丽!”

这个世界上终于有和自己一样思维水平的人了吗?

徐亦辰是我小看你了,你竟然敢在川川的课上搞行为艺术。

看来是哥小瞧你了,从今天起哥要对你刮目相看。

微笑着的楼钰拿着手中的画笔,激动得几乎要扑倒前去,却被身后忽来的一大巴掌扇回了原地。

川川这一巴掌可没有留手啪的一声和拍西瓜一样清脆作响。

如果这是个西瓜,那他一定己经熟了。

“哎哟,谁敢打哥的脑袋,不知道哥的脑袋里面都是墨水吗?

晃荡晃荡的晕死了!”

眼冒金星的楼钰刚抬起头就看到川川真的皱成“川”字形的眉头,又缓缓地把脑袋低了下去。

连续两次爆笑场景,全班终于都憋不住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隔壁班纷纷猜测这个班是不是疯了,难道是我们的校草又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刚才还一脸肃穆的川川在一群嚣张的哈哈哈中也终于绷不住了,露出了一个呵呵呵的笑声。

贺盈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转过头去又画起了自己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