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A国的一个边缘小城,十多层的高楼楼顶之上,身着暗灰色长袍的少女翘着腿,手臂垫着头,懒洋洋地倚靠在楼顶边缘的台阶上。
她闭着眼,对着太阳落山的方向,感受着光明一点一点地消失,身侧放着的狐狸面具逐渐失去了光彩。
当最后一抹光亮也消失殆尽,少女缓缓地睁开一双冷漠清亮的眸子,将狐狸面具戴上。
她起身,毫不犹豫地从楼顶跳了下去。
张苍家住在十层,自从十年前搬到这里后,他就一直独居在此。平日里行事低调,从不交友。也因此,就算是他的邻居,对他也知之甚少。
他已经很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了,可是,今日到家后,他还是察觉到了家里有一丝异样。
来不及开灯查看,锋利的刀刃已经悄无声息地抵在了他的喉咙处。
危险的气息在黑暗中散开,他甚至没有听到身后何时传来脚步声。
“十年前,华际中心曾发生过一件大事,首席催眠师聂末失踪,她的一位恩师也跟着一起不见了。张苍,作为聂末的老师,你虽然改了名字,还换了张脸,但是根据你接触过的人,终究是有迹可循的。十年安逸,也够了吧。”
身后传来的声音沙哑低沉,很难分辨出什么。
“告诉我那个催眠师聂末在哪里,我可以保证你以后的安全。”
张苍深吸了口气,语气听起来十分冷静:“你问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催眠师。”
无痕轻哼:“既然这样,那张先生就先跟我走吧。”
就在无痕挟持着张苍向窗户方向移动时,几道黑色人影破窗而入,对着二人攻击过来。
无痕将张苍护在身后,翻身躲开几人的攻击。
“他是华际中心温家想要的人,我不管你是谁,识相的话赶紧离开。”对面,为首的人说。
无痕轻轻歪了歪头,似疑惑地看着他们。月光下,狐狸面具栩栩如生。
她挥舞着手中的短刀,率先向对面的首领刺了过去。速度之快,在黑暗中留下层层残影。
张苍见机会来临,趁着几人打斗,从无痕手中挣脱,向门口跑去。
“真是找死!”
无痕眼也未抬,一道冷芒已经向着张苍的方向飞射过去,伴随着惨叫声,张苍捂着腿痛苦地倒在地上。
那几人见状,放弃与无痕缠斗,转向张苍的方向,却都被无痕拦截了下来。
温家虽然人多,却不是无痕的对手。
几分钟后,无痕扛着张苍,在躺在地上的几个温家杀手的注视下,潇洒离去。
黑色的汽车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无痕带着人上了车,车子启动,在夜色茫茫中驶出街道。
车内后面座位,无痕探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张苍的鼻翼下,竟然已经气息微弱了。连忙掰开他的嘴查看,发现里面血肉模糊。
竟然咬舌自尽了?
宁可牺牲自己性命也要隐瞒聂末的下落吗?
还真是一位好老师啊!
无痕有些烦躁地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精致冷清的小脸。
“这已经是寻找聂末的最后一条线索了。唉,可惜了!”驾驶位上,长相十分甜美的女孩边转动着方向盘,边看了眼车内后视镜,遗憾地摇了摇头。
“无痕,要不这个任务我们算了吧。整个华川大陆,那么多势力都在找这个催眠师聂末,都没找到,我们WTD也只是拿钱办事,没找到也不算丢人。”
“十年了,没有一点儿痕迹,或许那个催眠师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无痕看了她一眼,十分郁闷:“不只是为了任务,夜神曾经说过聂末或许可以帮我恢复儿时的记忆。”
她小时候的一部分记忆,很多都是混乱的,甚至有大部分的缺失。
她的记忆,连华川大陆最年轻的医神夜神也没有办法。
小十点了点头,一副我懂你的表情:“那这个张苍我给老夜带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救,另外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线索。你接下来去哪里?什么安排?”
无痕想了一会儿:“我得回幕城了,我那对父母让我去城里的一个什么容家认亲。”
......
烈日炎炎,像是不把大地烤出火来就不肯罢休。
幕城的街道车水马龙,四周高楼大厦星罗棋布,浓重的独属于城市的繁华气息扑面而来。
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女孩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四周陌生的一切。
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皮肤很白,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生的精致又漂亮,只是那双好看的圆圆眸子,初看就觉得有几分邪气和冷漠,和她那张清纯的脸蛋极具反差感。
她随意地背着发白的帆布包,穿着白色半袖和洗的掉色的低腰阔腿牛仔裤,与城市的繁华景色格格不入。
“你好,请问幕苑怎么走?”她拦着一个路人,嘴角扬起一抹善意的笑容。
那人上下打量着她,微微皱眉,迟疑了好一会儿开口问:“小丫头,你不是城里人吧,从哪里来啊?这幕苑可是幕城里最有钱的人住的地方,你确定是要去幕城吗?”
容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开胶的帆布鞋,抬起头很认真地回答:“我是泉水村的,是蹭着村里老杨头的驴车进城的。我要去这个幕苑找人。”
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估计是从村里出来,来城里打工,打算去幕苑应聘的。
想通了这件事,他很好心地将去幕苑的路线告诉了她。
容安顺着他的指引很快找到了坐车的站点。
站点的人很多,每个人的衣着都不同于泉水村农民们的粗布衣裳。
泉水村是一个极其落后,并且人烟稀少的小村落,也是容安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那里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高楼大厦,只有几个用废弃砖头垒成的可以遮风挡雨的小屋子和十几户人家,他们的屋子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种植着农作物的一望无际的山头和一汪清澈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