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门口,大铁门没锁,伸手把冰凉刺骨的铁销拉开打开大门,出来以后转身关上的一瞬间木笙有种异样的感觉,来不及伤感了,“十几年前的冬天怎么这么冷啊?
全球变暖诚不欺我。
赶快找个人问路,怎么去火车站。”
仅有的一点点伤感立马被寒风卷走了。
天才刚刚亮,冬天的太阳还没有出来,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当然跟孤儿院地处偏僻也有关系,先走着,路上看到人再问个路。
木笙缩了缩脖子,低头快步往前走“哎,美女,麻烦问一下火车站怎么走?”
刚走没多远,前面拐弯处出来一个小姑娘,个头比木笙高一个头,头戴一个蓝色的毛线帽子,两侧垂到脖子的护耳上还挂着两个白色的小球,天蓝色外套鼓鼓囊囊,里面应该也是厚棉袄,毕竟一看那张略瘦的瓜子脸就知道身材应该不胖。
一手提东西,一手插上衣兜的小姑娘听到声音抬起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满眼错愕的瞪大眼睛盯着木笙。
不是重生80年代啊,怎么叫美女叫错了?
同志?
小姐?
好像都有毛病,“姑娘,麻烦问一下火车站怎么走?”
还是叫姑娘保险一点。
“木声儿,你有病啊!
上个月来看你不是说好了你今天走我来送送你吗?怎么居然想偷偷一个人走,要不是我早来一会,都见不到你了,还装不认识跟我问路?”
谁知蓝衣小姑娘一挑眉居然说道。
认识?
前段时间,知道我今天走,来送我,“许槿?”
“叫槿姐,我比你大一岁呢,我6月就初中毕业了,你还有半年才毕业呢,而且你学习好是好学生,为什么不继续学习,说不定到时候考个好大学,到时候赚大钱还能分我一点,上次问你你也不说。”
我靠,果然,自己不想努力,就鞭策自己的朋友努力,然后就可以舒舒服服坐享其成了。
刚出社会,就发现社会如此险恶。
“我算不得好学生,好学生应该是这种,‘他今天起床又背了10个单词。
’ ‘10个单词而己我也可以啊。
’ ‘昨天中考。
’ ”“额,那你不上学,也不去福利院联合的几个工厂上班,这个我倒是知道,联合的几个工厂工资太低了,一个月才450,外面招的人工资比我们福利院进去的孤儿工资高一倍不止呢,不想去可以理解,但是你怎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王哥的饭店工作,我刚刚工作半年,工资就涨了两百,现在一个月都有900了,前两年去的李胖子马上出师工资能到2400,你聪明,肯定比他学的快,工资涨很快的。”
“福利院联合工厂工资低正常,毕竟我们才14,15岁,干的活肯定比不上人家外面招的成年人,而且几个工厂经常给福利院捐钱的,我们相当于提前预支了。
再说我们都是未成年,在外面不说找好工作,差一点的工作人家老板都不一定敢招,怕惹麻烦,这种情况下联合工厂工资低也合情合理。
至于去饭店跟你作伴确实不错,也就是王明这种福利院出来的孤儿,对外说是为了报答福利院才招我们这种福利院出来的未成年,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相关单位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我还有点事需要离开新洲去看看。”
木笙想着这是原身在孤儿院唯一的朋友,说不定还偷偷喜欢人家,还是耐心解释了几句,再说还得跟人家问路呢,到现在也没看到有其他路人。
“你反正从来也不说福利院坏话,我也很感激有福利院这么一个地方,能给我们这些孤儿一个活下去的避风港,不过我感觉院长不是好人,有人看到他拿捐赠物资回家,还听说我们的补助他也每次扣一点呢。”
到底还是孩子,虽然孤儿一般会成熟的比较早一点,不过还是眼界所限,毕竟从小孤儿院接触人少。
“也许是真的,不过罗院长的白头发也不是染得,每天第一个起床的也不会是别人,我们挨打挨骂也都是事出有因。
人心是复杂的,不是小说,非黑即白。”
木笙还是替罗院长辩解了几句。
上辈子信息大爆炸的时候看的一些孤儿院新闻可比这黑暗的多,好歹这里没有虐待过他们,相比之下还是很幸运的。
“别人都说你不怎么说话,反正在我这里从来没能说得过你,木声儿这个外号可不适合你,那你准备去哪里?
去省会龙城吗?
我也想去,听说打工工资比新洲高,可我一个人不敢。”
木声儿?
没声儿?
什么破外号,我吐槽星人扛把子一肚子骚话好吧,只是不喜欢跟不熟的人打交道,是不喜欢社交,不是闷葫芦。
“我准备先去凤凰县。”
“怎么去那里?
凤凰县有很多煤矿,你不会是要去下井吧?
太危险了,不能去,赚钱多也不能拿命去赌啊?”许槿一听,吓了一跳,说什么也要阻止木笙去私人小煤矿上班,那里是真的会出事没命的。
“不是不是,我也怕死,还没逼到那个份上,怎么会去,有点别的事,好了不要问了,解释起来很复杂,也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会跟你说的。”
看到许槿这么担心自己,确实有些感动,不过自己归心似箭,以后混好了再照顾照顾这个小姑娘吧。
“好吧,去火车站?
我带你去坐公交车,走过去有点远。”
许槿抿抿嘴,还是没再追问,虽然从小在木笙面前摆出一副大姐姐模样,处处照顾他,替他出头,享受仿佛自己有家人的感觉,但是自己从来不会强行替他做主。
“那感情好,走着走着。”
木笙高兴道,没有注意到许槿说完这些话后低下头眼里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