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桂花香飘到永巷时,我正蹲在青石板上喂猫。橘黄色的毛团蹭着我的裙角,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小祖宗,这可是最后一包小鱼干了。"我戳了戳胖橘的脑门,"御膳房新来的掌事太监鼻子比狗还灵,上回偷拿的鳕鱼干差点让我挨板子。"
话音刚落,墙头传来一声嗤笑。我抬头望去,只见新来的侍卫周小川抱着剑斜倚在朱红宫墙上,玄色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沈更衣又在和御猫称兄道弟?"他纵身跃下,绣春刀上的红穗子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要我说,整个永宁宫就属您这九品更衣当得最逍遥。"
我拍拍裙角的猫毛站起身:"周侍卫不也在御前当差时偷吃核桃酥?上个月初七申时三刻,乾清宫东暖阁窗台下......"
"停停停!"周小川瞬间变了脸色,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姑奶奶,您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能别用在记仇上吗?"
我笑眯眯地从袖中掏出油纸包:"三日后御膳房要进一批西域胡桃......"
"得嘞!"周小川接过油纸包揣进怀里,转身时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方才路过撷芳殿,听见贤妃娘娘跟前的春杏说,要给新入宫的林美人的胭脂里掺桃花粉。"
我掰着手指头数:"这是本月第三位要被下药的美人了吧?贤妃娘娘真坏,宫里真不好混啊。"
正要再说些什么,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小川神色一凛,足尖轻点便跃上宫墙。我迅速把剩下的鱼干塞给胖橘,拎起裙摆往西偏殿跑。
刚转过回廊,就撞见教引嬷嬷带着两个小宫女气势汹汹走来。我立刻缩进阴影里,屏住呼吸数着青砖上的纹路——三、二、一!
"沈更衣又跑哪儿去了?"嬷嬷的咆哮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这个月的《女诫》还没抄完,尚宫局都来催三次了!"
我贴着墙根慢慢挪动,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住衣领。回头正对上周小川憋笑的脸:"东南角门的侍卫换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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