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何意话音未落,白衬衫忽然打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咱们祖上有表亲,你以前都唤我大表哥的,怎么今天这么生分了?”
何意一愣,才想起原主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看了他一眼后才慢慢说道:“大表哥,我……刚才那么多人围着我,只有你一个人帮我说话。这时候还是喊副书记比较好,免得在他们面前影响你,好像你在包庇我……”
“胡说什么呢?”白衬衫瞪着眼睛说,“我余平贵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换了别家姑娘,我也是帮里不帮亲!”
何意连忙点头称是,并问道:“大表哥,我还没谢谢你,送我去医院呢!”
余平贵闻言,眸光闪了闪,嘴角笑了笑:“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还是你福大命大,保住了小命。只可惜老书记他……”
我回望向他,顿了顿才问道:“大表哥,我爹的后事……”
“哦,我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事儿。你在医院昏迷了几天,可是老书记的身体……按咱们村的风俗,停放不了那么久。所以我作为副书记,也是远房亲戚,就做主把后事给安顿了。”说话间,余平贵一直盯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等你身体恢复了一些,我带你去看老书记。”
何意状似悲伤地颔首:“辛苦大表哥了。”
见她似乎是有些累了,余平贵于是站起身道:“就别跟我见外了。村里那些妇女都没什么文化,没事儿就爱嚼舌根,你别理她们就成。有我做主,她们不会再上门了,你安心养身体。”
见我温顺地点点头,余平贵似乎很满意,背着手转身离开。
何意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收起了笑意。
这个什么副书记,状似热情,怎么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呢?
不过自己眼下这身体又病弱又臃肿的,干啥啥不行,还是得先憋着养一养!
思及此,何意有些无奈,起身洗了碗,搬上椅子坐在小院里发呆。
初春的气温很低,好在今天的日头很好,何意裹着厚重的衣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何意环顾四周,房子和院子都不大,但是很温馨。
老书记是一个很勤劳的人,平日里除了忙着村里的大小事务,还将这一层的小平房和小院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同时把女儿养得……
嗯,很富态。
随后,何意又捋了捋穿越后脑海中多出来的信息,除了知道是八十年代南方的小村庄外,几乎都是吃吃睡睡等毫无用处的信息。
这个每天只需要吃吃玩玩睡睡的“超大号”何意,和前世那个加班不吃饭猝死的“瘦猴”何意比起来,真是天堂般的生活啊!
何意叹了口气,又坐着适应了一会儿,见太阳慢慢开始西落,就起身收拾一下进了屋。
这个点应该还没有到晚饭的时间,但是肥硕的身体应该比普通人容易饿,况且她中午只吃了一碗粥和一个鸡蛋,这会儿从院子里站起来,只觉得头晕眼花,竟好像有些扛不住。
中午熬得粥还有多的,何意热了一下,又摘了几片菜叶子一起煮。
肚子还有些隐隐疼,何意随便吃了点,就收拾着进了被窝,再吃一片药之后闷头就睡。
许是前世也没怎么睡过好觉,又或者是药效发挥了作用,总之何意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肚子也没有再疼,而是“咕咕”地饿醒的。
起身时,何意只觉得头晕眼花,有些没力气,但是胃口很好,只想赶紧填满饿坏了的肚子。
她穿上衣服来到厨房,番薯、青菜、玉米……蔬菜种类非常多,墙角还挂着半条腌制过的腊肉,显然是过年吃剩下的。
何意刚准备再煮粥,看着自己抬起的粗壮小手,忽然想起肥胖的人是不是都有什么三高?
粥食对高血糖者可不太友好啊……
就眼下的生活条件,显然是不方便做相关检查的。但为了保险起见,何意还是决定更改自己的饮食规律,按前世所了解的减脂营养餐标准来严格控制一下。
毕竟,既然穿越过来,不用再做拼死拼活的加班社畜,那自然是要爱惜身体好好活下去的。
于是,何意为自己煮了一个玉米和一个鸡蛋,作为新生活的第一顿早餐。
吃饱喝足后,为防止肚子又疼起来,何意又吃了一片药,才开始收拾、清点厨房现有的食物,走到屋后喂了鸡鸭,捡走了几枚鸡蛋和鸭蛋。
老书记生前在屋后养了几只鸡鸭,数量不多,但足够一家二口的日常生活所需了。
随后,何意走出家门,凭借穿越后身体的记忆走向村大队办公室,平时的村干部们都在这里办公。
家里距离办公室并不远,可是何意总觉得自己走了很久,而且气喘吁吁的。
太虚了!以后必须得每天锻炼!
“囡囡,你怎么来了?不乖乖在家休息?”思绪间,一句焦急的问候传进何意的耳朵里,拉回了她的思绪。
何意抬头看着向她走来的余平贵,有些柔弱地笑道:“大表哥,我想去爹的墓碑前看看……”
余平贵闻言点点头,叹气道:“好好好!你很有孝心,也不忘老书记生前疼你一场!老书记的墓碑在村后山上,不远,我带你去!”
说着,余平贵吩咐办公室里的一个中年妇女准备一些吃食和板凳,跟在后面。
“这是咱们村新上任的妇女主任。现在都在推广计划生育,村里有一个妇女主任,比较容易开展工作,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何意点点头,并未推辞,毕竟这个身体的情况有点……
几人走出村尾,很快就走上了后山。
老书记的墓碑在半山腰,山路不难走,可是何意还是中途休息了一次。
减肥和锻炼这事儿,相辅相成,可真的是急不来呀!
感慨之余,何意站在墓碑前看着,“何大年”的名字非常普通,却占据了她穿越后的所有记忆。
“囡囡,节哀顺变。老书记在天之灵,也不想看见你难过的。”
何意看向余平贵,点了点头,悲戚地说:“我爹生前有没有留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