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一鲸落,万物生,毁灭往往也象征着新生。
用人类文化的比喻来形容这种宇宙现象其实并不严谨,不过也正是这种比喻思维促使人类文明的进步。
用比喻思维来理解抽象概念,来理解周围现象的运行概念,从人类的立场上构建出一套运行规律,从而衍生出政治,文化,经济等以人类为中心的社会体系规则。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以人类为标准的进步表现,比喻思想促使人类思维的发育,也促进了人类社会的进步。
毁灭的前夕往往是膨胀,从人类视角来看,宇宙大爆炸仅仅是两颗质量庞大的星体偶然对撞产生的毁灭现象。
在人类看来,这也许只是个偶然。
但如果从宇宙的视角来看,这种毁灭则是必然。
太阳系包含的天体数量数以亿计,银河系所包含的星系数量更是超过太阳系所含的天体数量,而银河系只是宇宙深渊的一粒尘土。
当一种偶然毁灭现象的实验数量扩大绝对庞大数量时,这种偶然就会是另一种形式的必然,基于绝对数量的基础下,必然发生的绝对毁灭。
毁灭与重生之间不断转化,不断重复,一遍遍的不断的重现,重演。
以至不断“进化”。
宇宙就是如此,不断的在毁灭中进化,在质量守恒定律的铁律下,宇宙的质量是不断压缩的过程,在达到完全的“膨胀”之后完成新一步的进化。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
在宇宙的进化过程中,背后有那么一双“眼睛”在静静地看着一切,正如科幻小说那般,也许在更高纬度的世界里,我们的宇宙只是高纬世界无数支配的下位宇宙之一。
人的思维具有延伸性,这是社会发展的战略方向的基础性,人的这种延伸思想能够让人类根据现有的知识理论短暂的望见“未来”。
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或许就是宇宙发展的一个微小缩影。
生物进化论的发现又何尝不是在说明,人类这个种族一首在老旧重复的历史“毁灭”中进化。
但毁灭,也并不一定带来新生,带来的也可能是虚无。
人类从来都不特殊,特殊的是人性,而不是名为人的动物。
这也是人类能在几万年的时间成为这个世界主宰的主要原因。
人性既为阴阳,亦为好坏,人性为开智,这是人类和野兽的区别。
每人都有阴阳,不会存在绝对的坏,也不会存在绝对的好。
但,历史也不会存在绝对的平衡,这也是历史的冷酷性。
新生只会在毁灭中诞生,而毁灭,则是矛盾膨胀的最终形态,这个过程不可逆,无法停止。
唯有进化,才是通往新生的唯一办法。
这就是历史的冷酷性。
或许,几万年前在第一只类人猿开智时,有了人性的最初特征,一双“眼睛”就己经默默的观察至今。
……“冷,好冷!”
夜空幕空,茫茫的海岸边,在没有人类城市灯光照亮下,显得异常暗黑。
在半月的微光下才能看见海面上的阵阵水浪。
冰冷刺骨的寒冰感***着许云的五感,同时也麻痹着他的知觉。
半跪于浅水区中,冰冷使他的唇角微微发抖。
黑,一望无际的黑。
他的眼瞳灰暗,视线的光影只剩灰色,在这没有城市灯光的夜海里,眼睛失去色觉和瞎子无异。
冰冷的感官开始微微发热,并带着连续的阵痛,脑中的意识逐渐昏沉,这是脑神经的错误信息,同时也是死亡来临的预告。
幻境如此真实。
“我要死了吗。”
许云心想道。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害怕死亡和渴望活着是生物的原始本能,在没有外在事物的影响下,这种本能促进着生物的进化,同样,这也是人性最初始的本能。
但此刻,他连害怕“死亡”的本能都不再拥有。
只是麻木的根据身体机状况,作出一个如机械般的分析。
他,失败了,代价是,作为“人”的一切。
但男人为何不就此永眠,就此结束,结束这一切的因果,结束,这死牢般的结局。
“我不能死,我必须,必须改变这历史的死局,哪怕,是为一个历史牢笼里的亡灵!”
心有执念,在此刻化为实质。
他这话,既是说给自己,也是在,与这个世界的“意志”作出乞求。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海水似乎退潮了,半边冰冷的脸带着海水的苦咸,微重的苦腥味***了许云昏沉的意识。
一道女声唤醒了昏迷中的许云。
“我听见了你的求救。”
许云瞳孔微张,侧躺在浅湿滩上,气息虚弱的仰望女声声源。
当视线对视的那一刻,那一双独特的眼睛深深的印在许云一生的记忆里。
幽暗的海面,月光似乎在聚集,迷雾般的亮光照亮她朦胧的身形。
纯绿的藤植在周围浮升,为她空灵的气息增添几分鲜活的生命力。
湿透了的鱼骨辫松散开来,纯白的秀发垂贴脸颊,她的体表皮肤紧贴一层黑色植被,似是一身修身的黑色连身衣,将她的完美比例的身材突现而出。
她的气质很美,以人类社会的审美来看,拥有这样的身体和皮肤,保底就是模特级的外貌优质美女。
但真正的美人,美在骨,不在皮。
她有一双很独特的眼睛,深深吸引着许云。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每个人的眼神里都能望见其个性的缩影,婴儿的干净,商人的势利,政客的立场,演员的多面,工人的勤苦,以及平民的愚性和本善。
她的眼神很干净但又很复杂,视线首盯着许云,似担心又似欢喜,空灵的情感接近虚无且掺着一丝人的情绪。
她的视线似是在看许云,又像是看许云身后的大海,也有可能,是在看整个地球。
望着这双眼睛,男人想到了一个虚幻的形容词。
“神性。”
无喜,无悲,无怒,无哀,没有人性的特征。
她望着许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悯,就像母亲对孩子的关心。
但许云很清晰的明白,她的这种感情并不是母爱,或者说母爱是她的爱的比喻延伸,人性的母爱是自私的。
她的母爱是包容的,她的悲悯不仅仅是对许云,还是对人类,对所有生物,更是对大地,对海洋,她爱的是这颗蓝色星球所诞生的生命。
“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许云的问题,而是走到许云身前,轻轻地将他抱在身前,眼带慈爱的轻抚许云的脸颊,额头轻轻地与他双额相触。
耳边的海浪声停止了,大地与海洋在这一刻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海面平静,月光如雨般聚焦于两人周围。
一股暖洋流入许云的各个经脉,从开始的五感虚无到疼痛涌身,许云抬头,用手撩开那拨散的丝发,看清了她的那双眼睛。
一幅勾画简易物图的金色图案映入眼帘。
“龙。”
没错,许云看到了龙,一条真实的“龙”。
“她”唇齿轻启。
“许云,醒醒,许云?”
黑暗寂灭,一切化为虚无,世界的终焉停留在了这最后一声启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