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枕着双臂躺在老槐树上,齿间草茎随哼唱的小调上下颤动。
透过层层叠叠的槐花望去,村口那方丈许高的测灵石正在晨光中泛起青芒,石面上斑驳的剑痕像是某种古老符咒。
"九哥!
玄天剑宗的神仙到了!
"发小陈二虎的破锣嗓子惊飞一群山雀。
陆九渊眯眼看着村道上腾起的烟尘,三匹通体雪白的龙马踏云而来,马背上修士的素白道袍纤尘不染,腰间玉佩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不对劲啊..."他吐出嚼烂的草茎,指腹摩挲着颈间那枚青铜铃铛。
这是三年前那个雨夜,浑身是血的游方道士塞给他的遗物。
村东晒谷场已挤满了人。
里正王守仁正领着全族老小行三跪九叩大礼,最前排的孩童们捧着新蒸的黍米糕,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修士们腰间佩剑的寒光。
"今岁竟有三位仙长亲临,实乃青崖村百年福泽。
"王守仁的额头紧贴着黄土,声音激动得发颤。
往年玄天剑宗至多派个外门弟子,今年却来了三位内门执事。
为首的清虚子抬手虚扶,袖中飘出的灵气托起众人。
陆九渊蹲在晒谷场边的草垛上,瞳孔突然刺痛——在道胎之体的视野里,那些看似祥和的灵气中竟缠绕着丝丝黑线。
"测骨龄者,上前。
"随着清虚子掐诀,测灵石轰然震动。
排在首位的陈二虎刚把手按上石面,整块灵石突然迸发刺目血光。
场边银杏树无风自动,落叶在半空凝成血色漩涡。
"天灵根!
"清虚子身后的女修失声惊呼,手中玉简"啪嗒"落地。
在场村民虽不懂修仙术语,却都记得十年前邻村出个地灵根,玄天剑宗可是赏了百两黄金。
陆九渊却盯着清虚子抽搐的指尖。
那道胎视野中,本该澄澈的灵力正化作万千细针,顺着陈二虎的经脉游走。
更诡异的是,三位修士腰间玉佩的红光越发妖艳,竟与测灵石的血芒遥相呼应。
"且慢!
"清虚子突然按住陈二虎的肩膀,慈眉善目里渗出寒意:"小友可愿随我修行无上剑道?
"场中一片哗然。
按照惯例,灵根测试后还需经三月考察,哪有当场收徒的道理?
陆九渊悄无声息地摸向怀中匕首,青铜铃铛突然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