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台前的青铜错金博山炉中,袅袅青烟升腾而起,那是我刚调制的安息香,可此刻,青烟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搅动,扭曲成诡异的螺旋状。
我心中一惊,这是阴阳耳发作的前兆。
还记得祖母临终前曾叮嘱过我,当亡者之声穿透时空传来时,周围的空气会凝结成肉眼可见的涟漪。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放大镜,目光警惕地在工作室里扫视着。
就在这时,门铃突兀地响起,尖锐的声音瞬间撕裂了雨幕。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走到监控屏前查看。
透过屏幕,我只看到一个湿透的牛皮纸箱孤零零地蜷缩在屋檐下。
快递单上的墨迹早已被雨水洇得模糊不清,化作一团团难以辨认的墨渍,唯独收件人栏的“陆怀古”三字,在雨水的冲刷下反而愈发鲜红,红得如同鲜血一般,透着丝丝寒意。
我的工作室位于这条青石板巷的尽头,位置极为隐蔽,连外卖员都常常迷路。
究竟是谁,能如此精准地把包裹投递到这个从不对外公开的地址?
疑惑与不安在我心中蔓延开来,我缓缓走向工作台,拿起那把常用的手术刀,准备打开纸箱一探究竟。
当手术刀划开胶带的瞬间,一股铁锈味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纸箱底部,静静地躺着一本1937年的病历,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副泛着银光的铜制听诊器。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听诊器的蛇形软管,刹那间,原本冰凉的金属突然变得滚烫,烫得我险些脱手。
紧接着,耳道深处毫无征兆地炸开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尖叫中,至少交织着七种语言,德语的手术器械碰撞声、俄语的祷告声,甚至还有吴侬软语的苏州评弹声,各种声音杂乱无章地汇聚在一起,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刃,直直地刺入耳膜。
我痛苦地捂住耳朵,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一不小心撞翻了身旁的青瓷笔洗。
墨汁四溅,泼洒在病历夹层的照片上。
我慌乱地拿起照片,发现这是一张三十年代教会医院的合影。
照片中,一位身着修女服的女子脖颈处,隐隐显露出一块暗红印记,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