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泛黄的符咒还攥在掌心，朱砂绘制的咒文像蚯蚓般扭曲，在七月溽热的空气里渗出诡异红光。
"想清楚了？
"顾明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今天穿了件青灰色道袍，袖口沾着几点墨渍，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拨弄着青铜罗盘，"附灵之术凶险异常，你确定要附在...""熊猫。
"我抢过话头，符纸被汗水洇湿的边角黏在指尖，"《山海异兽录》记载，食铁兽乃阴阳调和之灵物，正合我突破瓶颈。
"窗外蝉鸣突然尖锐起来，梧桐树影在地板上晃成支离破碎的光斑。
顾明川的罗盘发出嗡鸣，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西北。
我知道那里是市动物园的方向。
术法生效的瞬间，我听见竹叶在耳畔簌簌作响。
再睁眼时，黑白相间的绒毛正随着呼吸起伏，掌心肉垫触到冰凉的水泥地。
铁笼外的游客举着手机尖叫，闪光灯此起彼伏地亮起，却在转到隔壁场馆时骤然熄灭。
"快看！
团团在啃苹果！
"人群呼啦啦涌向左侧。
我望着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比起隔壁那只圆润如糯米团子的明星熊猫，这具身体确实瘦削得可怜。
前掌有道陈年伤疤，右耳缺了个小口，想必是争抢食物时留下的。
暮色降临时，熟悉的檀香味混着消毒水飘进兽舍。
顾明川穿着动物园工作服，胸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蹲下身往食槽里添竹笋，腕间沉香手串与不锈钢盆相撞，发出清越的响。
"现在解除咒术还来得及。
"他往我爪心塞了颗奶糖，锡纸在黑暗中亮得像片雪花，"师父说附灵超过四十九日，神魂就会..."我挥爪拍飞那颗糖。
奶香在空气中划出银亮的弧线，最终坠入排水沟。
隔壁传来团团撒娇的嘤咛，饲养员宠溺的笑声穿透水泥墙。
月光把兽舍割裂成明暗两半，我蜷缩在阴影里，听见自己发出陌生的兽类低吼。
第2章：玻璃幕墙晨露还挂在箭竹叶尖时，隔壁场馆已经传来搬运竹笋的响动。
我趴在栖架上，看着三个饲养员推着银色餐车从廊桥经过。
车顶蒙着印有熊猫头图案的防水布，***竹笋的清香透过缝隙钻进鼻腔——那是峨眉山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