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卷着樱花掠过她发梢，林霁正倚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卫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未擦净的颜料痕迹。
"迟到了七分钟。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锁屏壁纸是只抱着纸鹤的卡通柴犬，"论坛都在猜你会不会来。
"苏紫涵的耳尖瞬间烧红，想起今早教室外***的手机镜头。
她装作整理裙摆，悄悄把昨晚翻出来的儿童医院合照往包里塞了塞："我...我来还你这个。
"掏出那只泛黄的纸鹤时，樱花恰巧落在少年睫毛上。
林霁忽然逼近，苏紫涵的后腰抵住冰凉栏杆。
他指尖掠过她耳边碎发，取下片樱花瓣："十年前你也是这么踮着脚，往我输液架挂纸鹤。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额角，带着薄荷糖的清凉，"那时候我就想，这姑娘眼睛亮得像偷了星星。
""你、你当时明明在哭..."苏紫涵的尾音消失在风里。
林霁突然掀开卫衣下摆，腰侧狰狞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移植手术留下的。
每次疼得睡不着，就数你送的纸鹤。
"便当盒"啪嗒"掉在地上，饭团滚到林霁脚边。
他弯腰捡起时，后颈的银链滑出衣领，吊坠是枚生锈的儿童医院腕带。
"现在换我每天给你折。
"他从书包倒出五颜六色的纸鹤，每只翅膀都画着卡通表情，"这是生气鹤，这是大笑鹤，这是...""林霁！
你手机一首在震！
"苏紫涵瞥见不断弹出的消息提示，"校花后援会说你在天台私会？
"少年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栏杆上，天台门缝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他贴近她泛红的耳垂轻笑："要不要坐实这个热搜？
"远处操场上体育课的哨声尖锐响起，苏紫涵猛地蹲下，却撞进林霁早有准备的怀抱。
"小心。
"他护住她后脑勺的手掌沾着水彩颜料，"当年你也是这样，撞翻我的输液瓶。
"阳光穿透他卫衣的破洞，在苏紫涵手背映出晃动的光斑，像极了病房窗帘的投影。
傍晚的便利店冷气太足，苏紫涵咬着草莓牛奶吸管刷论坛。
置顶帖***的照片里，林霁的侧脸镀着金边，自己发丝间粘着的樱花瓣被P成爱心特效。
#天台CP#的话题下，有人扒出林霁画室储物柜里堆满的纸鹤，最新跟帖是张模糊的儿童医院旧照。
"坦白从宽！
"闺蜜突然从货架后蹦出来，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转学生今早往你课桌塞了什么？
"苏紫涵摸出课本里夹着的素描纸，展开是Q版少女坐在纸鹤堆里，虎口的痣被画成小星星。
角落用彩笔写着："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夜色漫过窗台时，苏紫涵发现纸鹤翅膀内侧还有行小字："七岁那年，我就想带你看的星空。
"她赤脚踩上飘窗，望见对面画室亮着暖黄的光。
林霁正在落地窗前挥动画笔，突然掀开卫衣对着她窗口比心，腰侧的疤痕在月光下像道温柔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