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导航机械音刺破雨幕：“您已到达目的地——锦绣华城，继续前行50米后右转。”
他抬头望着锈迹斑斑的金属牌匾，裂成蛛网的“锦绣”二字下蜷缩着几只野猫。
雨水顺着外卖箱的缝隙渗进来，在塑料袋上凝结的水珠里，倒映出这座烂尾楼群鬼魅般的轮廓。
三年前开发商卷款跑路的新闻曾轰动全市，十七栋未完工的楼体如同被斩首的巨人，***的钢筋在暴雨冲刷下泛着冷硬的青光。
"红烧牛肉面，不要葱花，送到天台。
"订单备注栏的文字让他手指一颤。
林深想起上周在便利店听到的传闻——有个疯女人总在烂尾楼游荡，说是在找三年前***的女儿。
收银台的老张头压低声音说："那女人左脸有道蜈蚣疤，见到穿校服的女孩就扑上去喊薇薇。
"雨水顺着雨衣领口灌进后颈，他锁电动车时，后轮压碎了半块红砖。
砖缝里钻出几只白蚁，正搬运着某种焦黑的碎片。
林深蹲下身，发现那是半张烧焦的学生证照片，少女马尾辫上的蓝蝴蝶发卡在灰烬中闪着诡异的光。
"许薇薇，2019级3班。
"他念出残存的字迹，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布料撕裂声。
二十六层高的水泥怪物顶端，那块飘荡的红布被风扯直，像道凝固的血痕。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见红布末端绣着只褪色的蓝蝴蝶。
电梯井早已被水泥封死，林深攥着外卖袋踏上消防通道。
霉味混着尿骚气扑面而来，台阶缝隙里黏着干涸的口香糖和烟蒂。
爬到第七层时，应急灯突然频闪，墙上用喷漆涂鸦的"去死"二字在明灭中扭曲成哭脸。
"有人吗？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激起回音，某个瞬间他确信听到了第二道脚步声。
转身时应急灯骤然熄灭，手电筒光束扫过转角处，只照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成畸形怪物。
第十六层的铁门虚掩着，锈蚀的门轴发出垂死般的***。
天台的狂风卷着雨箭迎面扑来，林深眯起眼睛——红裙女人背对围栏而立，脚边散落的空酒瓶正渗出暗红色液体。
不是红酒，是带着铁锈味的血。
"您的外卖......"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