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卷着浅粉色花瓣钻进教学楼，她抱紧怀里小山似的作业本往办公室疾走。
物理老师总爱在早读抽查订正，最上边那本还摊着她给陈明宇画的受力分析图——圆珠笔尖戳破纸张的裂痕里，藏着一朵未成型的樱花。
转角处突然漫开松节油的气息。
作业本哗啦啦坠落的声音惊飞了窗外的灰斑鸠，林夕踉跄着扶住墙，视线里闯进一片晃动的白衬衫下摆。
少年蹲下身时，后颈凸起的骨节像振翅欲飞的蝶，指节分明的手正把散落的纸页拢成扇形。
"抱歉啊班长。
"他的声音带着晨雾般的清冽，抬头时睫毛沾着不知哪里蹭来的粉笔灰，"我是新来的转校生，陆阳。
"林夕这才注意到对方膝头摊开的素描本。
密密麻麻的速写里夹着张未完成的校园俯瞰图，教学楼顶用铅笔标着"最佳写生角度"的箭头。
她弯腰去捡最后一张试卷时，陆阳正把被风吹皱的物理作业本展平，目光在陈明宇歪歪扭扭的公式上停留片刻，忽然用铅笔在页脚补了只打盹的猫咪。
"这样物理老师血压就不会飙升了。
"他仰起脸笑，眼尾折出细碎的阳光。
上课铃恰在此时响起。
林夕抱着重新摞好的作业本转身，瞥见少年逆着光往高三七班走去的背影。
樱花掠过他肩头时，那抹白衬衫竟比黑板报上未干的水粉颜料还要晃眼。
直到午休时分，林夕才在图书馆遇见那只铅笔猫的主人。
她踮着脚在顶层书架找《天体物理简史》，透过榆木格栅的缝隙，看见陆阳坐在临窗的老位置。
画板支在晨间那本素描本上，他正用炭笔描摹翻开至94页的《星空》，梵高笔触里旋转的星云在他指间化作更温柔的涡旋。
林夕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空气里描摹那些曲线，忽然发现画纸边缘露出半截速写本。
密密麻麻的铅笔画中闪过熟悉的校服裙摆——是今早她蹲在地上捡作业时扬起的衣角，褶皱里还沾着两片樱花。
窗外传来布谷鸟的啼鸣，陆阳的笔尖蓦地顿住。
林夕慌忙后退半步，怀里的书哗啦掉在地板上。
等她手忙脚乱地抬起头，只看见少年仓皇合上速写本的侧脸，耳尖红得像浸在霞光里的樱花。
这天傍晚